林然然侧身挡住她，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

“谢谢你，小宇妈妈，我……”她擦了擦眼泪，扯出抹笑容。

“都是我的错，对文文关心不够，今天谢谢你和孩子们帮他。”

她低头深深鞠了一躬。

林然然赶紧把她扶起来，把她拉到附近的长椅上坐下，文文妈可能是太压抑了，一个人顶着压力太苦了，她也看出林然然不是势利的人，忍不住低声倾诉。

她叫杨慧玲，是京市农村的，因为舅舅是县里小学的老师，小时候也上了学，后来运动了才彻底回家务农，文文爸爸叫张建业，是个知青，京市的，家里有些门路下乡到他们村，两个人很快好上了，等她怀孕两人就结婚了。

可后来高考恢复了，张建业拿着通知书一去不复返，她家才意识到，两人结婚三年，张建业没带她回过一次家，结婚时也只摆席没领证，从一开始他就居心不良，只是想在农村找个庇护，毕竟她是村长的女儿，长得也好看。

杨慧玲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是这样的人，她自己一个人跑到京市，辗转找到他家，他和他家人的丑恶嘴脸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也是个要强的，要自己一个人把孩子养大，但家里父母总想给她找个人家嫁了，嫂子也有了微词，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家里不太平，听说京市能找到工作，就自己带着孩子来了。

她白天在市场卖鱼打工，晚上帮人卸货，带着儿子就住在仓库边上的简易房里。

她也想把文文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但简易房早就浸染了鱼的腥臭味儿，怎么洗也洗不掉。

“我没用，让文文受苦了……”

杨慧玲眼眶又红了，文文每天回家都一副开心的样子，没想到因为她这个无能的母亲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

林然然静静地听她倾诉，倒是很欣赏她的性格，年轻时不懂事碰到了渣男，却不会自怨自艾，也没有死缠烂打，快刀斩乱麻地及时止损，没有浑浑噩噩地再嫁，一个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市打拼，就是这份勇气就很让人敬佩了。

她想帮帮这个可敬的母亲。

现在她和张亮的厂子都在扩大，但药厂现在还是招聘安置退伍兵为主，这个口子不好轻易开，而且厂区离市里太远，不方便她照顾孩子。

她给杨慧玲个地址，让她明天去找张亮，他的厂子工资高，而且分白班晚班，也方便她接送孩子。

杨慧玲捧着纸条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听说过这个厂子，要求初中学历，很难进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机会。

晚上林然然给张亮打了个电话，说了她的事儿，张亮自然一口答应，他现在正在组建新的生产线，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吃完饭，她把两小只叫去书房，大力地表扬了他们见义勇为帮助同学的行为。

“妈妈，你是不是要说但是了？”小安卡巴卡巴大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