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馥的指尖在屏风的诗词处,轻抚留停,她喃喃自语:"灯心自明亮,纫可比蒲苇。不为人间贵,只求落地生。"
她看着屏风的诗词怔怔出神,这是庞大人所留赠给她的话吗?
"宁为命贱如草却能落地生根的蔺草白芷,也胜比那些娇贵却易腐败的瓜果鲜花吗?"
她暗自念诉,忽地瞧见绣花鞋上的南海珠,更是眼泪滚烫地视线模糊,只得蹲下身躯,视若珍宝地擦了擦绣鞋面上沾泪的南海珠。
她从前只是认为,这么好的东西,她这种人哪里配得上啊?
可在这世间里,只有庞大人一个人觉得,她能配得上这美丽又珍贵的南海珠。
梁予馥只恨自己力薄才疏,孤立独枝。连该去哪打听或是找人,都如无头飞蝇,不知往哪里走。
那位大人音讯全无的日子里,让她每时每分都心如刀割。
深怕自己又成了被遗弃,可任人打骂宰割的物件。
"可为何是白芷呢?"
梁予馥紧紧的抱住自己,心底深处的恐惧跟依赖,让她难以抵抗。
她不知,可否还有机会,能亲口问大人,为何选了白芷花的意象,作为她的名字?
竹帘下的光影转了位置,日正当中的光亮,刺眼地半照进了阁楼。
梁予馥这才擦了这不间断地泪珠,她不敢再细思庞大人是否生死未卜,更无法细想从前同大人相遇相伴的因缘际会。
在这种时候,她必须冷静下来,也没时间再蹉跎下去。
事在人为,既然他们这些贵人们都不愿意找人,那么她便自己打探。
她想要的东西,就算行经万里,掘地叁尺。
她都不该辜负庞大人给过她的一条命,来为自己谋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