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

顾子书也倒在红沙发上，并不重，相反，最近的坏心情使他瘦得仿佛一支轻柔的羽毛。

除此以为，就是奶凶。

顾少爷拿出十成的力气，搬住韩夺乱扭的脖子，捧住那张如同谪仙的面孔，让对方的嘴巴没有时间说拒绝的话。

韩夺只好认命了，支撑着身躯在红色沙发里躺平，眼神微朝窗户外看，感觉不很保险，用脚使劲撑住地面，依靠后背腰肌的力量将沙发顶到窗户边，伸手打算去拉住窗帘。

结果顾少爷还是生气了，认为他不专心，狠狠把韩夺的嘴角咬烂，还把对方的大手抢了过来，留给自己用。

韩夺这辈子还没如此丢脸，心想万一对面谁没睡觉，直接能看过来。

这种邪恶念头令他也没安好心，被人抢走的手指更加坏了。

顾子书尖叫一声，终于老实地趴在他怀里，不一会儿哭出来说，“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人似乎清醒点了。

韩夺看看衣服前，确实没眼看了，但憋了几天的火气熄灭了，揉着顾子书潮湿的头发说，“没事，只是稍微沾了点浴液和水。”

撒谎可不是韩夺的擅长，但无知同样不是。

顾子书很不对劲，面颊烫的惊人，眼神迷离极了，还喜欢时不时地舔舔嘴角。

更过分的是，他把他当做解决问题的工具。

韩夺抱起瑟瑟发抖的顾子书，“你身上根本没冲洗干净，我还是带你再洗一次吧。”

顾子书抱住他的脖子，不知脸是真红，还是弄脏人家羞耻的绯红。

韩夺放好浴缸里的水，先把顾子书平稳地浸泡进去，准备随手捡走地面全部的衣物。

顾子书身上又来劲了，从浴缸中伸出手，使劲把某人硬给扯了进去。

两人砸出了很大的水花。

韩夺要气笑了，这位小少爷全身上下不过五两肉的样子，今晚怎么怪力乱神了，整个人充满生叽勃勃。

韩夺忍了几天的担忧与焦急终于被重新激发，甩掉自己的长衣长裤，与醉猫交涉，“顾子书，以后绝对不准你再喝酒，听见了吗？”

也不准你再凭空消失不见了！

顾子书说哦，下一秒钟潜进了水中，立刻不见，但是紧抱着韩夺精实的腰肢，水里咕咕冒着水泡。

“顾子书……你……”

韩夺没办法把他从身上扯起来。顾子书曾说他有恋物癖，喜欢的东西不会轻易放手，何况还是他最最最喜欢的对称物。

韩夺只能再次躺平。

浴室里的烟雾缭乱，徐徐得汇成一片朦胧，橘黄色的暖灯氤氲出淡淡的光晕，笼罩着难得旖旎的一方天地。

韩夺往浴池里挤了许多牛奶浴液，来掩盖清水中泛起的浑浊，而后哄着顾子书，温柔把人从水里捞出来，再摁动浴缸的按摩按钮，让一缸温水彻底被搅拌得混混沌沌，什么都看不清了，只有越来越多的绵密的泡沫往外流淌。

顾子书小心从嘴里吐着苦水，估计还被呛到了，咳咳咳往韩夺的胸口吐水泡泡。

韩夺也不嫌脏，从此以后他俩再也不会嫌弃对方，都一样的脏。

最主要的是，顾子书又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令漂浮不定的心脏，终于能稍微安心停靠。

“小夺，你别离开我。”顾子书眼睛红红的，嘴巴红红的，一脸楚楚可怜，眼神有时清醒有时混乱，抱住韩夺的肩膀轻声呼唤，“我知道错了，他们都不是好人，只有你的世界上最好的。”

韩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提“他们”，在两人别别扭扭地闹了一场莫须有的矛盾之后，有些生气地问，“这两天，你一直跟他们在一起？”

顾子书连忙摇头，眼角不知是水还是泪，“我以后都乖乖的。”

今天幸亏芩陆良心发现，把他安全的送了过来，否则后果很严重，是他连死都无法承受的恶果。

韩夺心疼他，也信任他，在水底抱好顾子书，超长的大腿做起支撑，避免满身滑腻的泡沫，再将某人给滑进不干净的水里。

“其实你说错了，”韩夺稳了稳呼吸，剖开自己隐藏的痛苦，“是你不要再随便消失不见，也不要随便躲起来，更不要看见我装成爱答不理的样子，无视我，叫我慌乱成自己都讨厌的样子。”

他第一次谈恋爱，生手上路小心翼翼。

何况对方是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