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吵吵着要报警,后来我们一帮人劝了他几句,他也知道自己先没理的,也就没声了,”马靖然又补充道,“而且他也没什么大事,就耳朵上划破了点皮,买完药回寝室了。”
冯嘉扬猛地松了口气,他谢过马靖然后准备离开,临走时反应过来,出于礼貌又谢了一遍,说:“改天我领朋友来请你们吃饭吧。”
冯嘉扬冲出校门,打了个车直奔出租屋,在车上又打了两遍祁愈的电话,依旧是没人接。
他像惩罚似的,生气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根,懊悔自己为什么要让祁愈来学校等他。
马靖然的话,他忘了大半,只记得一句,梁旭还手了。
车停在出租屋附近的药店,他不知道祁愈伤成什么样,便把治疗淤青红肿,破皮渗血,止痛,纱布,消毒水,所有能想到的药及工具挨个买了个遍。
冯嘉扬掏出钥匙开门,又轻轻地将门关上。他往屋内走了几步,很快就看见躲在被窝里的祁愈。
他把药放在桌上,朝祁愈慢慢靠近,然后蹲在床头,看着只把两只眼睛露在外面的人。
祁愈睁着眼睛,空洞无神地望着前方,就好似人是清醒的,但意识还在沉睡。
冯嘉扬轻声又温柔地叫了他一遍。
祁愈的瞳孔才勉强动了动,冯嘉扬耐心地又叫了一遍。
祁愈渐渐清醒,他确认着面前的男人,直到脑中那些支离破碎的图片拼成一幅完整的画,他才哑着嗓子委屈巴巴地说:“嘉哥,我跟人打架了。”
冯嘉扬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知道了,你很棒。”
得到冯嘉扬意外的夸赞,祁愈却高兴不起来,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又使劲地摇了摇头,激动地讲给冯嘉扬听:“你不知道,我在你的学校里打架了,肯定对你会有影响,学校会找你,他们会把你逼走,他们会让你退学,他们.......”
“祁愈,”冯嘉扬打断了他的话,他心疼地看着祁愈有些红肿的脸颊,然后转向满是懊悔的眼中,安抚着他的情绪,“我保证,不会再走了。”
这句话让祁愈瞬间平静下来,同样也点醒了他,他闭上眼睛,缓了很久才睁开。刚刚从那些人嘲讽的话语中,他丧失了所有的勇气和信心。
他想把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地都讲给冯嘉扬听,可仅有的理智又提醒着他不能这么做,那些污言秽语他一个人经历就行了,那些不堪的记忆他自私地不想同冯嘉扬分享。
维持着生命的最后一根神经断了,他们从头到尾都做错了。
祁愈伸手抱住冯嘉扬,仔细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临到最后还是贪心地想偷走某些东西。
冯嘉扬回抱着他,“以后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千万别憋着。”
祁愈听话地点点头,挤出个笑,然后他贴在冯嘉扬的耳畔,越过打架的话题,低声吐出个与之不相关的要求:“嘉哥,我想吃冰糖葫芦。”
冯嘉扬不知道八月末的首都有没有卖冰糖葫芦的,但还是想努力地去满足祁愈,“好,等从医院回来我们就去找找。”
“就现在,”祁愈摇着头,任性又似撒娇般,不容拒绝:“你去附近找找,我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