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是乏味,长相厮守什么的不是我过生活的方式,」小若的话里有种无情,「你可能无法理解,总之,只要知道那个人的确存在,想到那个人能给我力量和勇气,这样就够了。」
「我能理解,真的,像林觉民很爱他老婆,还是跑去革命送死一样,有很多事比厮守重要。」其实他全然理解,但也全然不能理解。
「真奇怪的比喻,不过某个层面上来说是对的,」小若的语气听来啼笑皆非,「你满好玩的,不按牌理出牌,难怪小晨跟你讲话都会笑。」
「我本来也是正经的好青年,只是后来遇到坏人,被摧残十二年。」
「哈哈,你正经的话分数就低了,总之,小晨是双胞胎里善良心软的那个,所以你有机会,只是不知道机会在哪,小晨决定事情,需要一个契机,像日剧或照片。」
「我知道,《恋人啊》!」
「没错,看老天给不给契机吧,我再给你些指点,不要跟小晨腻在一起,不要紧迫盯人,不要过问太多,他需要很多空间,就算他半夜两点说要去看海,没叫你跟,你就不要硬跟。」
「因为多带一个人很麻烦,对吧。」邱天已经抓到了这对兄妹的思路,「我对每个人的独立性都很尊重。」
「非常好,你明白就好,我想你分的清关心与过度干涉之间的差距,我对你还满有信心的,总之我会告诉他,你是个满分的真货。」
「好,好,谢谢!我……我……你来台北我请你吃饭!」
「嘿嘿,你等着吧,」小若算计的笑了几声,才继续说:「其实他也知道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毕竟连灵魂都振动的感觉骗不了人。」
「灵魂振动……那种感觉是不是像烤肉或煎蛋时的油花在心里爆开那样?」
「不一定,每个人的感觉不同,」小若停了一下,才用很认真的语气说:「我真的认为你就是让小晨把刺青补上去的人,希望有机会跟你当家人,叫你一声哥。」
「好……好……」
「哭什么,傻瓜。」小若说完就挂了电话。
邱天不知道阿发在听了小若的话之后,心理上有什么变化,至少在往台北的两小时里,他看不出来。
他们安静的闭目养神,偶尔讲两句无关的闲聊,阿发坐靠窗的位置,窗外的灯光偶尔滑过阿发的脸,忽明忽暗。
「下周六我们去当代看展览好不好?」巴士进入台北市区时,阿发说:「游戏的影像美学展,有暗黑跟魔兽。」讲到暗黑,阿发眼睛闪亮,像个黑洞,把他拉扯进去。
邱天忽然知道错开的图层是什么了。
「好啊,等下回去我把暗黑挖出来复习一下,我的德鲁依很强。」他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