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者！您的意思是，您只打算对十二贤人复仇，就算最后两国……您也依旧会保持中立，不会对帝国士兵动手，是吗？”

帝国代表异常紧张，大贤者抬杖，那是灭国威胁，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帝国最怕的也是这个。

他们怕打了王国，引出大贤者，如果真的是这样，帝国就算割地赔款，也绝对不能跟王国开战。可现在看大贤者的意思，好像双方没有绑死？

“也就是，学会的仇是学会的仇，王国的仇是王国的仇？”

帝国代表不安心地确认着，装昏迷且跳起来确实有点尴尬，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窥探着大贤者的表情。

“您能……做个保证吗？”

保证只打十二贤人，往死里打都可以！

亡灵毫无温度地瞥他一眼。

“向世界起誓。”

一行古奥的文字随着拜尔诺玛的话语浮现，闪烁几息，被虚无之火焚烧殆尽，表示与世界订立了相应的契约。

他像是实在厌倦了，转身离开。

大贤者离去，只余王国的女王和臣属。这样的场面是帝国使臣可以处理的，他平复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抬眼看向女王。

“女王陛下……”

“已经不必再谈了吧。”

歌蕾茜起身，王国大臣也随同她起身。她来到斯特莱尔身边，隐晦观察了一下师兄的身体状况，确认这次强撑出面没有给对方造成大的损害，这才转头，与帝国代表视线交汇。

“大贤者会对袭击者复仇，王国也不打算宽恕帝国，没有再谈的必要了。即日起，请帝国撤回驻留王国的外交官，王国将昭告大陆，正式与帝国断交。”

两国注定开战。

帝国代表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接着感到紧张，参考公爵在帝国遭受的一切，他很担心自己会成为被王国杀掉儆猴的鸡。大概看穿了他的顾虑，女王凉凉道。

“帝国尽行卑劣之事，王国却不是帝国。两国关系恶化，我也不会斩杀使节。”

“请您即刻带队，离开王国境内。”

王城广场上，酣畅淋漓地看全了这样一场紧张劲爆的会谈，玩家们已经炸锅了，到处都是讨论声。

“大贤者要出手了？大贤者要出手了？打谁来着金鱼脑没记住……十二星座？”

“放走打工人好评！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王国有气度也有格局！”

“所以是确定要打仗了吗？巧了，我正想暴揍帝国那鳖孙，看不起谁呢？”

“帮王国打帝国喽！”

“不会吧？不会有人刚才被否定成那样，还要去舔帝国帮帝国

吧？”

观海公会：“……”

留点脸，不要点名，谢谢。

还有玩家已经开始动身前往道具店和武器店，看起来要开国战，到时候物价飞涨，装备难求，他们必须尽快准备起来！

艾洛温指挥人收起屏幕等设备，转头看看闹哄哄的广场，再想到刚才所见的会谈画面，眼神微微闪动，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立即返回王宫。

***

“……拜尔诺玛！拜尔诺玛！”

王宫长廊之中，光影层叠，艾洛温看着前方在窗前驻足的黑袍人影，牟足劲拔腿追，同时大喊大叫。然而对方好像沉溺于心事，对他的呼喊没有反应，还在静静望向窗外。

虽然这意味着拜尔诺玛对他没多少防备，应该为此高兴来着，但现在在这里的是很容易气急败坏的艾洛温。

他大喊几声，远远有些侍卫侍女都朝他看，羞耻顿时让他脸颊都泛红了。

“你……聋啊！听听我喊的啊！”

千喊万喊不应，不料这句却触发了拜尔诺玛的关键词，他猛然回头。

龙？哪里有龙？

艾洛温：“我￥#@%&*%@”

“真是的，你想什么呢。”

艾洛温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快步追上拜尔诺玛，先是警惕地四下看看，确保接下来的谈话不会被人窃听。接着他就要抱怨几句，拜尔诺玛怎么都听不到他的喊话，谁知，黑袍的人影突然摘下头上兜帽，露出妖精的面容。

——有一痕银亮的光划过对方颊边。

艾洛温当场吓成麻瓜……吓到麻爪。

“我我我我你你你你怎怎怎……”

啊啊啊是不是他太凶了啊！拜尔诺玛怎么……怎么在哭啊！对不起对不起嘛！

妖精抬袖拭去了那行眼泪，轻轻摇头。

“没事，抱歉刚才没听到你的声音。你不是问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他重新看向窗外，那里有一些寂寞的飞鸟在远行，投下小小的影子，映在妖精颤动的菱瞳中。

“艾洛温，会谈结束了，我知道这场战争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生的地步，只是我仍会想——”

“那象征和平的白鸟，何日复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