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还在响,他看了一眼会议室紧闭的门,心里头突然一动,鬼使神差地,他伸手去把电话拿了起来。
电话听筒放在他耳边,但是他没讲话。
这么做毕竟是违反规定的,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开口,甚至有点后悔怎么就把这电话给接了。
“喂,您好,我在十三街一号的青年公寓,这里可能发生了一场谋杀案……”
听筒里传来了一个青年的声音。
保洁员听着他说的话,表情变了。
他五指收紧捏住了听筒,像是要隔着电话伸过去掐住对面的人。
幸好他接了。
这个通话绝对不能被别人听到。
“您好,这里是彬山区派出所,你现在安全吗?好的,我们马上过来,你在安全的地方稍等。”他模仿着平时那些民警接电话时的语气说。
等到那头的青年挂断了电话,他松了一口气。
“哎?怎么了?有人报警吗?”会议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开完会的民警们三三两两走出来,深夜里大家都满脸疲惫,有人看到保洁员手里拿着电话,随意地问了一句。
保洁员心头狠狠的一跳,他强装镇定地笑道,“没,接了又没声音,估计是恶作剧吧,这个点了也是怪无聊的。”
那民警平日里和他关系挺好,听了也没再做多的表示,自顾自地去饮水机倒水喝了。保洁员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
姜饼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等了好久,寂静又黑暗的街区像是蛰伏着无数伺机吞噬他的怪物,让他不能安心休息哪怕片刻,杨婆婆最后死死抓在门框上的那只青筋暴起的手和曹哥狞笑的脸交替着在他的脑子里浮现。
杨婆婆上辈子是不是也遭遇了这些?
还是说他的参与让本该回家带孙子的杨婆婆受了无妄之灾?
他满腹疑问,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原本还已经差不多理顺了,这下子惊吓之中又让他找不到头绪了。
警车怎么还不来?
他站起身来把公共电话拿起来,暗了的显示屏又重新显示出上面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从最近的派出所到这里根本要不了几分钟,为什么会这么久还不来?
杨婆婆被拖进房间时那张痛苦的脸和惊慌失措的眼神出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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