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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1 章(改错字)(2 / 2)

天才科举路 折秋簪花 18428 字 2个月前

可,这才是他初次上朝。

不多时,德安的声音响起:

“圣上驾到——”

“臣等叩见圣上,圣上万安!”

众人纷纷行礼,景帝的声音自头顶处传来:

“众卿家,免礼平身。”

景帝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徐韶华的身上掠过,随后这才看向德安示意,德安随即上前一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下一刻,王汀缵站了出来:

“启奏圣上,臣有事要奏。”

“准。”

景帝坐直了身子,看向礼部侍郎,自景帝手中掌了三省之权后,朝堂之上的官员已经有一部分敢明着与右相对上了。

就如今日的左朝房,曾经也是门可罗雀,右朝房里挤的官员都要站不住,但左朝房却是无人问津。

不过,短短几年,形势便已经变了。

景帝看着王汀缵,心中有些骄傲,他也想让徐卿看看,自己这些年也不曾虚度。

“臣要参右相僭越独断,与今科进士沆瀣一气!状元入仕必入翰林,此规古来有之,纵使徐给事中六元及第,可也不该如此提拔,否则恐伤群臣之心!

当初其战功早已被圣上赏赐过,右相为其再度请功,又置曾经在寒塞拼杀的兵将于各地?臣请圣上圣裁!”

王汀缵这话一出,景帝的身子一僵,毓珠下的面容一寸一寸的发青了。

还不待景帝开口,右相便冷嗤一声:

“徐给事中乃是圣上金口玉言,亲自点中的状元郎,兵部给事中的官职更是圣上圣旨明文,公告天下,王侍郎此言冤屈本相事小,置圣上皇威于不顾事大!

圣上,王侍郎如此大放厥词,实在大胆狂悖,臣请圣上

对其严惩,以儆效尤!”

“臣附议!”

“臣附议。”

二人说罢,纷纷拱手等候景帝的处置,景帝沉默了三息,随后开口道:

“王侍郎出言不逊,有负皇恩,革职。”

右相仍未起身,景帝抿了抿唇:

“其家产抄没,充入国库。”

“圣上圣明。”

右相终于直起身子,王汀缵却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他忍不住抬眼去看方才与自己说的热火朝天的同僚,却发现这会儿他们都在看着地上的金砖,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其挖出来抱回家似的。

“你们,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你们方才都还说徐韶华德不配位!”

“王侍郎,快别说了。谁不知你那连襟在兵部当差,前不久又立了功,就等着升一级了。

你对徐给事中有怨言,大家伙都知道,这才附和你几句,谁能想到,你竟然还将怨气发在了朝堂之上,真真是,唉……”

一位老大人开了口,字字句句都是规劝之言,可却直接将王汀缵方才的罪名踩的更实了。

“不!不是我,是……”

王汀缵满目仓惶的看着众人,他一一扫过每个人的面容,想要让他们为自己求情,可却没有一个人看向他。

王汀缵绝望的被侍卫拖了下去,革职抄家,他半辈子图了什么?

陈庭齐静静的看着王汀缵远去,王汀缵是数月前才被提拔到礼部的,他喜欢上蹿下跳,陈庭齐本不想搭理他,却没想到今日他竟然就这样因为几句话就被圣上直接革职!

陈庭齐一时不知圣上如何作想,他下意识想要抬眼去看,但最终还是险险克制住了。

圣心,不是他们这些臣子可以窥探的。

陈庭齐微微吐出一口气,微一偏头,却看到了不远处的徐韶华,这是他头一日上朝,他甚至作为半个事主,他又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徐韶华敏锐的察觉到了陈庭齐的目光,他淡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似乎并不为方才王汀缵的话所担忧。

是了,有右相护着他,他不需要担心其他。

王汀缵被带了下去,没过多久,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启奏圣上,王汀缵所言虽然言过其实,可其所言也未尝不会致使民间对此事议论纷纷。

素来没有一功二赏的先例,徐给事中年少有为,乃谦谦君子也,纵使圣上降恩,也该效仿先贤,辞富居贫,如此才不会累了一身清名才是。”

那人不紧不慢的说着,王汀缵带了右相,被右相两句话革了职,他聪明的不和右相对上,且看那面皮薄的少年要如何做?

“这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郑闻齐,徐给事中,你这回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啊。”

平南侯的声音细如蚊蝇,但他仿佛笃定徐韶华能听到一般,徐韶华也确实听到了,他用同样的方法道了谢,随后站了出去:

“郑大人此言,恕下官不敢苟同。”

郑闻齐一愣

,看着徐韶华古井无波的面容,他忽然意识到,少年能被右相相护,也并非泛泛之辈。

“方才郑大人口中有一词,辞富居贫,下官觉得很是有趣,不知可否请郑大人,不吝赐教,告知出处?”

“此乃四书,《孟子·万章章句下》中所言,徐给事中对此竟不知晓吗?那看来徐给事中的状元郎,只怕也是名不副实!”

徐韶华闻言,只是笑了笑:

“那还请郑大人诵其原文。”

郑闻齐闻言一噎,倒仿佛是被人当庭考校一般,不禁恼羞成怒:

“不过一词罢了,徐给事中如此咬文嚼字,只会让本官怀疑你是个贪慕名利的伪君子!”

“郑大人想要下官的回答?好。”

徐韶华看向郑闻齐,眼中蕴起一丝笑意,可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笑意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

“‘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耻也。’这就是我的回答,我站在这里,与当初我远赴寒塞之心一致,敢问,郑大人呢?”

徐韶华话音落下,大殿一时安静下来,平南侯乃行伍之人,一时并未品出其中含义,可随着少年这话一出,那郑闻齐煞白的脸色,倒是真应了那句话——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下一刻,郑闻齐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踉跄着跌坐在地上,喃喃:

“道不行,耻也,耻也……噗!”

郑闻齐又喷出一口血,直接晕了过去,景帝看向德安,抬了抬手,德安立刻让人将郑闻齐拖了下去。

“郑御史年事已高,自今日起,便颐养天年吧。”

景帝说罢,随后便直接起身:

“退朝。”

上朝短短两刻钟,两位官员革职的革职,致仕的致仕,这会儿没有一个人敢出言留住景帝。

等景帝离开后,朝臣们面面相觑一番,随后纷纷退了出去,只是路过徐韶华的时候,一个个恨不得绕着他走。

平南侯这会儿却忍不住看了徐韶华一眼,摸了摸下巴:

“你,很好。随本侯来,以后兵部的事儿就交给你了,省得他们对本侯推三阻四的!”

右相臆想中,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根本不存在,徐韶华只含笑应了,二人刚一走出大殿,德安便走了过来,平南侯一看:

“看来你得晚点儿来兵部了。”

德安笑吟吟的走过来:

“侯爷……”

“闲话少说,你且去吧。”

平南侯说罢,直接大步离开。

徐韶华与魏平有几分交情,对德安还是头一回见,这会儿只是低声唤了一声:

“公公。”

“徐大人随咱家来吧,圣上在御书房等您。”

德安也是头一遭见到徐韶华,他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落在少年的面容上,但却忍不住怀疑,圣上当初对少年那般信任,真的不是因为这张脸吗?

看着这张脸,他就是说明个太阳打西边升起,自己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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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安。”

徐韶华上前一礼,景帝忙将手里的折子丢到一旁,轻咳一声:

“咳,徐卿来了?赐座,上茶。”

徐韶华低声道谢,随后在一旁坐了下来,景帝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徐韶华随即开口:

“方才朝上之事,还要请圣上恕臣之罪。”

“徐卿何罪之有?”

景帝一脸惊讶,徐韶华却面色沉静开口道:

“还请圣上恕臣与郑大人争锋,冒犯圣颜之罪。”

徐韶华说罢,起身一拜,景帝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亲手将徐韶华扶了起来,二人携手坐在了不远处的桌前。

德安端着茶水走进来一看,忙刹住转弯的身子,僵着腰将茶水放在了君臣二人面前。

嘶,他的老腰哎!

圣上也是,一没人就和徐大人亲近,也不先打个招呼,他差点儿连托盘都扔了!

二人一肢体接触,倒是生出了几分久违的亲近,景帝终于卸下包袱,吐槽道:

“方才之事,徐卿莫要放在心上,那郑闻齐乃是父皇在世时的老臣,从前朝的官儿当到了本朝,跟被斗鸡夺舍了似的,见谁都想叨两口!”

徐韶华闻言,弯了弯唇:

“听圣上所言,圣上倒也是体察民生之君。”

“那当然!此前得徐卿赐教,若是这次朕微服出宫,那一定是扮什么像什么!”

景帝也不知为何,看到徐韶华他便摆不了架子,也可能是二人年纪相仿的原因,也可能是当初自己最无能为力之时遇到了少年。

总之,这会儿景帝和徐韶华一直说着话,从郑闻齐说到了王汀缵,再到左相的身子。

等德安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之时,竟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今日是徐卿头一日上值,朕便不留徐卿了。若是有其他事,徐卿随时入宫来寻朕。”

景帝颇有些依依不舍的说着,徐韶华开口应下,等景帝目送徐韶华离开后,这才在御案前坐下。

“徐卿上值头一日,便把左相最烦的两个人送走了,真真是朕的福星啊!”

德安:“。”

徐韶华回到兵部后,有平南侯的招呼,他很快便熟悉了自己的工作,再加上兵部其他人的配合,徐韶华觉得自己融入的很是不错。

等到午膳之时,六部诸司没有固定的膳堂,乃是由外头成群结队的索唤负责“送外卖”。

徐韶华听了索唤报的菜名,只要了一份味道清淡的饭菜在茶室吃着。

刚将用过的碗筷交还给索唤,徐韶华便看到安望飞悄咪的摸了过来:

“华弟!”

“望飞兄,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虽说午膳有一个时辰,但望飞兄头一日上值便私下离开,有些不妥。

“是明乐兄听说了朝上的事儿,他手里的事儿没有忙完,让我过来瞧华弟一眼,也就放心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有事儿的只会是别人,望飞兄就放心吧!”

安望飞默了默,想起自己听到的事儿,华弟这话也没说错!

“华弟初来乍到的,又没怎么他们,他们何至于这般!”

安望飞忍不住替徐韶华生气,就算华弟没事,可是他们这般针对华弟便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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