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好一会李月秋岔过气来,手依旧紧紧的拽着陈立根的褂子,对着李大有拼命摇头又拼命点头,孱弱的像是雨淋过过的海棠花。
根本表达不清个意思,受惊过度也不知道是伤着了还是没伤着。
这时拿着棍棒的村民大声吆喝着陆陆续续赶到,同一个村的,甭管关系好不好,发生事情都得相互搭把手,何况这是杀人想要人命的事情,这要是张母砍完一个又继续砍第二个,恐怕连自个都要遭殃。
到了地方,一个两个见到这样的场面,看看地上已经没有攻击力的张母,一阵唏嘘,吆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视线都在陈立根这个外村人上打转,都晓得陈立根力大如牛,干活的一把好手,一身的腱子肉,精瘦精瘦的,都是力气。
之前生产队没取消,大伙赚工分一起干活的时候,听说桃源村的生产队大队长觉得陈立根这个刺头不服管教,专门把陈立根一个人派去挖深山的沟渠,赚一样的工分,但活计有轻有重,大多人都不乐意去做重的,不过大队长给人分啥就得干啥,想多赚工分也成,那就是多干,那个时候陈立根才多大的年纪,和他一样年纪的娃子就只干干轻省的活计,挖啥沟渠,就是挖地也不见得能有多利索。
沟渠难挖的很哩,沟渠里都是硬邦邦的石头,水汽又重,除了石头,还有长了好些年的树桩,一锄头下去,锄头都得蹶了哩,咋挖啊,即使挖下来了,工分还没有几个。
这样好赖的活计,没个二三十个的年轻汉子根本挖不下来,并且二三十个人就算了,还得找会点子技术的,不然埋头使憨力也是不成的,力道得用在对的地方,把那样难挖的沟渠丢给陈立根一个半大的小子,力气不大,又没啥技术,完全就是欺负折腾人。
可陈立根愣是自个挖完了,如今那条沟渠已经成了一条清澈宽绰的小溪,庄稼浇灌的时候村里人总要去打水,算是庄稼地里必要的浇灌水了。
陈立根挖沟渠厉害,干别的活也不在话下,农忙扛麦子的时候是一大主力,麦子沉,汉子们最多扛两袋,陈立根最多能扛四代,当时他们水湾村里的队长还叹道说,要是陈立根是他们村里的人,每年的粮食指标都得蹭蹭上去不少,肯定得成为这十里八乡的模范村。
村里的年轻人听了队长的话不服气,嗐,咋多了一个年轻汉子就能带动村里生产了,他们干活也不孬的,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于是专门约着去桃源村瞅了一眼,看完之后嘴上依旧没个好话,但从没再说自个干活比陈立根厉害了。
现在,又亲眼看到陈立根的这把子力气,着实让他们目瞪口呆。瞧瞧,镰刀柄都徒手掰断了,虽然刀柄是木头做的,也没多粗,但村里乡下自家的镰刀柄都是用的老栗树做的,老栗树坚韧,又比嫩栗树年岁久,硬邦邦的拿来做屋里的柱子房梁都能好几十年的经久不衰,这都能掰断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而且张母虽然是个女人,女人的力气是肯定比过男人的,但直接能把人拎起扔轻飘飘石块似的把人扔出好一段远,这得多大的力气,再看看地上的张母被这么一甩一扔,呕了口血,已经晕厥过去,丝毫不见几分钟之前砍人的凶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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