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有狼狈的骑着自行车路过,看到李老头在门口吧嗒吧嗒的抽是水烟袋,雨天温度低的呦,这个天气怎么能坐在门口,他赶紧道:“冷,爷,你进屋去,别蹲门口上吹风。”
今天这雨是又刮风又打雷,变温变的忒快,冻人,这雨下的还是头阵雨,身板不好的淋上一点就得染病,他紧赶慢赶的回来,也淋了一头的雨,他身体壮但到现在都在打哆嗦,爷这蹲在门口,也不怕冷着了。
李老头没动,水烟袋抽出的烟雾融化在空气中,他身上穿的并不厚,但似乎不冷,反而是问李大有,“秋丫出去捞螺,你路上见着没?”
“没,她啥时候出门的?”
李大有把自行车停在门口,也没来得及擦擦自个身上的雨水,他先进屋翻出老旧的棉衣给门口的李老头披上,听到这话一下也急了,这雨下这么大还不着家,怕是在哪淋雨受罪,“我去找找。”
他从县城回村的道要经过水田和不少河,雨大,他在路上别说月秋就是连人都没看见,也没那个功夫去细细的看人,这会人还没回来,他得赶紧出去找找,别出啥事情了,万一蹦出来个像郭晖那样的人就糟了。
因为郭晖的事,李大有到现在可是警惕的很,扯上月秋的事,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开始急吼吼,生怕出什么事情。
“回来。”
李老头低声喊住他,抽着水烟袋从门口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没一点的焦急,话说刚刚问李大有有没有见过秋丫的时候语气也是不疾不徐的。
他道:“她又不是几岁的奶娃娃,该是找地方躲雨哩,你赶紧回家,一身的水,煮锅紫姜喝。”
这□□,一会的功夫,又是在自个村上的地盘,委实操心过头了,地主家的小姐也没这么金贵的出个门都得担心成这样。
话是这么说,不过等李大有离开之后,李老头收起了水烟袋,拿了蓑衣和帽子打算出门,都走到门口了,又突然停下,不出去了,走到厨房去煮姜水,拢一盆暖和的火炭等人自个回来。
还是不能太惯着,出去捞个螺,不费功夫的活计,没上刀山下油锅,又是在村里,多大点事,阿祖说她命弱,这跟疙瘩似的一直扎在李老头心上,他仔细琢磨着命弱是不是因为他把人养娇了的缘故。
这样不成,等许人家嫁人了,让她汉子疼她,俺这做爷爷的得让她多磨炼磨炼,多吃点苦。
这边,陈立根半扛半托着肩上的人从田埂边上穿过,他走的快,脚下健步如飞,毛豆叼着放了刺萢的篮子跟在他们背后,没几步拐到一片竹林里,竹林郁郁葱葱,倒是挡了不少的雨,不过潮气更重了。
在竹林里走了半晌,簌簌的雨声混和的陈立根脚踩落叶的声响,显得异常的心安踏实,雨水顺着竹叶尖滴落在李月秋的发旋,荡起一片凉意,让她微微的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