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配料李月秋没加,香料每个人配的都会不同,做出来的味道也会不一样,但一般家里做螺是淋上白酒,她换成了甜酒糟。
酒糟是她自个用红米捂的,带着酒香,去腥味的同时还能提螺的鲜味,炒出来的螺特别香,汤汁螺肉吃起来也会带点甜甜的味儿。
她在各个厂子外卖了这么多天的螺,还接了玻璃厂的单,心思活络的估计已经在研究她用的是什么料了,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她卖螺是为了攒本钱,也没想过一直卖这个,现在只想把本钱多攒一些,自然不会现在告诉别人她用的什么配料。
从玻璃厂送完螺,她刚要走左信喊住了她,带她去见了厂长。
这位厂长比李月秋想象中的年轻多了,人很斯文,白衬衫扣扣得严丝合缝,胸口还卡着徽章,见面主动和李月秋握手,李月秋抿着唇只捏了下他的手指尖就收了回来。
这位厂长姓什么她记不得了,但她知道上辈子秦伟就是被这人拽下马的。
“请坐。”厂长笑笑,收回了打量李月秋的目光,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是这样的,月秋同志,我找你过来是想问你一些关于暖瓶厂李安国的事情。”
“你要问什么?”李月秋声音娇娇软软的,仿佛甜丝丝的。
“听说秦伟同志许诺了他玻璃厂办公室主任的位子,还是用你做的交换,中间牵扯到500块钱,我想问问有没有这回事,厂里要核实一下事情的真假。”他说话字正腔圆,看起来好像只是问李月秋几句话,实际上只是要知道她有没有撒谎。
厂子里一般都是厂长和书记双负责制,决定工人职位和生产的是厂长,书记只负责行政上的监督,没有实际权力,不过这位玻璃厂的厂长调到这里才一年,书记却是在厂里的老人,还是本地人,能团结群众,在厂里的人脉势力根深蒂固,不肯让权,厂里形成里两股对峙的局面。
李月秋轻轻点头,低垂下小脑袋,“嗯,有这事。”说话间声音带了鼻音,眼角的泪珠止不住的一颗颗滚下,跟被雨湿了的桃花瓣似的可怜。
说哭就哭,哭得人简直心都要化了。
“月秋同志,你别哭。”厂长急忙去拿抽屉里的手帕,想给人擦眼泪,但手伸出去蓦的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把手帕放到李月秋的手边,正了正声音,“厂里正在调查关于秦伟的事情,你别害怕,让你过来只是问问你。”
李月秋扬起小脸,眉眼坠下泪花,艳的像是天边的晚霞,“谢谢。”
厂长给她倒了杯热水,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早倒戈了,李月秋说的话大半都相信,又问了她几句才让她离开,后面还提到了郭晖,李月秋都一五一十的答了。
等出了门,她脸上的委屈和泪花一下就没了,眼珠儿清澈明亮似滚过水,她吸了吸鼻子。
硬挤眼泪花真费劲,眼眶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