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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 章 忠义侯府(捉(1 / 2)

华枝春 怀愫 7917 字 3个月前

华枝春/怀愫

容令姜一直等到廊下点起年景灯,这才向祖母母亲告辞,带着女儿皎皎回家。

皎皎早就玩累了,裹在斗蓬酣然甜睡。

容令姜背靠在软枕上,搂着女儿轻声吩咐贴身丫头银珠:“回去把初六宴客的单子拿来我再细瞧瞧。”

银珠是容家跟出来的陪嫁丫头,早就在上房听到老夫人说的,已经想了半天:“原来的单子上,我记着好几家的公子都未议亲。”

跟着银珠便点着手指头,细数出来好几人:“陈阁老家的小儿子,永安伯的次子,还有乌将军家的小儿子。”

容令姜心中轻叹,这几个都不是最优人选。依她看来,朝朝什么样的男儿配不上?该百家来求才是,却偏偏要矮人一头。

心中正慨叹,倏地想起什么:“寿花堂和西府是不是也都在留意这几家人?”

如今的侯府夫人虞氏是忠义侯的继妻,因是续弦,门第并不高。她入门比容令姜还晚几年,年岁也比继子继儿媳要小得多。

娇嫩得花一般的年纪,很得忠义侯爷的喜爱,如今膝下有个年刚五岁的小儿子。

要不然,楚氏也不会担心女儿在侯府中过得不好了。

虞氏美貌温柔,很得忠义侯的喜爱,又生下儿子站稳脚跟,自然要扶持提携娘家。把娘家的姑娘们上嫁,就是虞家想到的最容易的办法。

容令姜知道虞家的想头,家族靠着联姻更稳固或更上一层楼,那都是常事,她并不会指谪什么。

本来容家,虞家择婿的标准就不同,怕就怕虞氏自己想不明白,因此生事。

另一个丫环玉豆是忠义侯府出身,既忠心又能办事,容令姜一问,她立时就说:“寿花堂不光是留了表姑娘住下,年前又裁衣裳又打首饰头面,应当就是为这场宴。”

这些衣裳首饰走的都是忠义侯的私帐,既然是私帐,容令姜并不伸手。

她轻点下颔:“西府二房三房是不是也借机添了东西?”

“正是的,西府那头还传了几句闲话,说是添的东西比表姑娘的少,不高兴呢。”

如今这位侯夫人行事颇有些小家子气,有话不肯明着说,有事不肯明着办。

谁也不是谁肚里的蛔虫,明明直来直往的更方便,她却偏偏总是暗地里办事,见了夫人哪怕问她,她也什么都不说。

侯爷曾有好几回说新夫人年轻面嫩,有些话不好意思提,让儿子媳妇要多体恤,多照顾她些。

容令姜每到此时就会想念起先婆婆郑氏,为婆婆不平。

婆婆管事理事公正严明,为人又大气,婆媳二人性情相投,那几年可真是一家和乐。

生前也与公公夫妻恩爱,二人成婚多年只得一个儿子就能知道。

谁知婆婆前脚病逝,公公后脚就出孝续弦,没几年便把元配忘到了脑后,父子之间自也因此起了嫌隙。

怎能不起嫌隙?这边母孝还没守完,那

边后母的肚子就挺了起来。

再加上西府二房三房的挑唆,几年间越处越坏。

忠义侯虽不能骂儿媳妇,却能骂儿子,要是到外头嚷嚷长兄容不下幼弟,盯着继母院子生事,传出去得多难听?

婆母在世时将二房三房弹压得老老实实,这几年虞氏偏与二房三房交好,想借西府的势压过容令姜一头。

因是晚辈儿媳,总有受软气的时候。

容令姜且笑且摇头:“事儿都还没办呢就先为点银钱吵起来,真是纸糊的琵琶谈不响。”

话是这么说,可银珠还是忧心:“要把三姑娘接来的事,寿花堂那边儿会不会又不痛快?”

“管她痛不痛快。”容令姜说这话时心平气和,指尖轻轻摩挲着女儿,“初六的宴席,不管她们怎样,三妹妹跟着我略亮亮相就成。”

心急,事缓。

银珠玉豆齐应声是,银珠掩口笑说:“依我说,夫人都不必想这些,三姑娘只要来就是。”

容令姜神色一舒,马车驶进侯府,阶前早就站满了丫头婆子迎车。

徐妈妈站在最前面,容令姜一下马车,她便上前来扶住了容令姜的手,低声道:“西府又来了人,在寿花堂里坐了大半天。”

容令姜浑没在意,点了点头道:“今天累你看家,明儿你套车回去一趟,你母亲身子骨硬朗着呢,我走的时候她还跟祖母一块打叶子戏。”

徐妈妈是王妈妈的大女儿,跟来京城当的陪房,她笑应道:“谢大姑娘体恤。”

容令姜又道:“初六办宴那日三妹妹要来,各处都仔细着些。”

徐妈妈是容府老人,一听就明白了:“是,我让厨房多预备些南边点心菜色,明儿再去问问三姑娘这会儿爱吃什么,爱听什么,有什么忌讳。”

容令姜赞许一眼,才刚迈进二门,就见虞氏一只手扶着门柱站在门边,一只手牵着幼子,见着容令姜就急忙迎上来。

“令姜,侯爷和世子有没有消息?”虞氏满面担忧。

要说美貌,虞氏只得五六分,却有着十二分的温柔。

人温柔,声音也温柔,比容令姜更像江南人。

“太太再忧心侯爷和世子也不能在这儿站着。二弟才多大?这样吹风万一受了风寒怎么好?”容令姜先虚扶她一把,将虞氏扶进屋内,又让婆子赶紧把小孩子抱下去。

最后才对虞氏道:“我打听过了,不妨事,明日后日也就回来了。”

虞氏依旧愁眉不展:“令姜,你别瞒着我,这都已经进宫第四天了,到这会儿宫门还不开……”

她说到这句时,目中水光盈盈,已然掩袖落起泪来。

容令姜简直无话可说,只得把消息再说一遍:“当真是明后日就能回来。”

谁知她越说,虞氏反而越是悲苦:“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