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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2 章(2 / 2)

某人声音都轻软了些许,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语气也变得亲昵,她不解地问:

“但七位秀女呢,便是给文亲王世子赐婚,那剩余的人呢?”

时瑾初淡淡地回答:“京城恰逢年龄的青年才俊不止一人。”

软塌被人挪了个位置给他。

时瑾初一坐下,就落了香软满怀,时瑾初不由得细想,他在坤宁宫有多久没有过这种待遇了?

好像从女子搬入坤宁宫后,就再没有过。

时瑾初忍不住地轻扯了下唇,他扣住某人,冷淡地笑:

“杳杳真是现实。”

邰谙窈装作没听见,她心情颇好,从她杏眸灼亮就可以看得出来,片刻,她或许是觉得不好,装模作样地叹了声气:“臣妾今日还在考虑该给新妃们安排到哪个宫殿去,如今看来都是白费

了。”

时瑾初不忍直视:

“你这演技越来越差了。”

明明刚入宫时,装可怜还是有一套的,如今做戏都如此浮于表面了。

时瑾初心底清楚原因。

她越来越松懈,自不如一开始谨慎。

不让后宫进人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心思?

许是从她生产时,她站在产房门口,忍着疼,煞白着一张脸,仍是要问他的那个问题时。

也或许是在他察觉到她的态度渐渐软化时。

她连腹中胎儿都要一争高下,岂能容忍得下其余人?

一旦见过她软化的模样,他终是接受不了她再变回往日虚情假意的模样。

果然,人都是贪心的。

时瑾初也只能改变做法。

他不可能将人推远,便只能给她一点点增加筹码。

时瑾初低眸看了眼女子,她眸眼轻弯,时瑾初其实也分辨不出她此时是否有做戏,但她过于喜形于表,于是时瑾初轻易分辨出她有七分真的高兴。

这已足够了。

但如此也值得她这般高兴?

时瑾初还是觉得她笨。

正如他曾说过,和皇嗣相比胜出一截不算什么。

同样的,一次不选秀,也不能代表什么。

她到底何时才能知道,只有他真的肯因她而将手中权利分出去时,她才真的不能被代替。

翌日,满宫都知道,这次选秀没有一个女子入宫的消息,有人惊喜,也有人不免失望。

邰谙窈也收到敬事房的卷宗,待翻开后,她视线忽然一顿。

卷宗上的一页纸上,记载这数个月的侍寝消息。

满篇的合颐宫和坤宁宫。

邰谙窈从不在意时瑾初在坤宁宫外的做法,她养胎时也很少关注其余人的侍寝情况,于是直到今日她才意识到,时瑾初许久不曾穿过旁人侍寝一事。

邰谙窈仓促地将卷宗合上。

绥锦意外:“娘娘怎么了?”

邰谙窈垂眸,她轻颤了眼睑,低声:

“……没什么。”

其实,时瑾初做得再多,她也总是不肯信时瑾初的,她始终记得一件事,时瑾初随时有后悔的机会。

不论她是否有动心,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时刻保持警醒。

但如今,邰谙窈实在有些分不清真假了,她难得糊涂,怎么变成这样了。

邰谙窈按下情绪,专心准备起启儿的百日宴。

时瑾初最近常是忙碌,坤宁宫都不怎么能见到他,百日宴这日,难得见到人,邰谙窈终于忍不住问:

“皇上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

时瑾初眉眼有些疲倦,他掀起眼,道:“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邰谙窈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只是黛眉轻蹙地摸了摸他眼底。

她指腹温柔,轻轻抚过他眼角。

许是察觉到些许她

的情绪,时瑾初不由得垂下视线,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似有些缱绻,他低声喊她:

“杳杳。”

话音中像是藏了什么情绪,他眸底神色也深浅不明,邰谙窈听不懂,也看不懂,她只能轻声应他:“我在。”

莫名的,她觉得他是不想听见她自称臣妾的。

她在某些时候总是格外敏锐。

时瑾初牵住她的手,低声:“走吧。”

邰谙窈乖顺地跟着他一起上了銮驾,等到了太和殿,邰谙窈才惊觉些许不对劲。

她怎么记得启儿的百日宴并非是这么大的规格?

邰谙窈看见了舅舅,舅舅朝她拱了拱手,四周的朝臣态度仿佛也变得格外恭敬。

邰谙窈纳闷,迷惘。

她其实是知道的,时瑾初立她为后,其实朝堂中并非没有反对的声音。

嬷嬷抱着启儿跟在她身边,邰谙窈下意识地望向启儿。

有人握了握她的手。

邰谙窈脑海中骤然想起一件事,选秀那日,张德恭曾说时瑾初传礼部尚书议事。

后来时瑾初一直忙碌。

到底是什么事值得这么隆重?还需要涉及到礼部?

当日没有想出结果,如今邰谙窈心底却隐隐生出一个猜测,她悄无声息地咽了咽口水。

真的会那样么?

她有点不敢想。

但当她真的听见册封太子的圣旨时,邰谙窈却是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了时瑾初。

她其实比谁都清楚,时瑾初对权力的看重。

他不许旁人觊觎片刻,即使那个人是太后娘娘,一旦有僭越,他心底也会生出芥蒂。

后来太后娘娘闭门不出,何尝不是察觉到他的态度。

她惯来是知道他有多薄情的。

他怎么会在他尚是壮年时,册立储君?

在她呆愣的时候,满殿众人圣旨下跪,邰谙窈倏然回神,只看得见一片乌压压的人头,她隐隐听见有人的恭祝声,但那些声音又好像离得她很远,让她听不真切。

邰谙窈代子接旨。

她再去看那些朝臣时,蓦然醒悟,怪不得他们今日态度如此恭敬。

他们会不敬皇后。

却不会不敬储君之母,不会不敬未来的太后。

有人将她扶起来,垂眸问她:

“不想要?”

他问得好简单,好像和那日问她是否要碧螺春一个语气。

邰谙窈握住圣旨,她眼眸些许泛红,她也说不清原因,没好气地咬声道:“谁会不想要。”

时瑾初扣住她的手,隐约低笑声:

“他们都看着你呢。”

邰谙窈忙忙慌乱地擦了下眼角,她擦得隐晦,甚至拿时瑾初的身子做遮挡。

时瑾初低眸,没忍住地轻勾唇。

他惯来清楚,他和女子之间的情谊从不纯粹,她眸子再是透彻,也掩盖不住她的野心。

她会有一点对他动心,无外乎是他肯给她想要的。

但时瑾初不在乎。

他甚至觉得她这样最好。

因为,在这世间,她想要的,只要他能给她。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