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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1 / 2)

==第七十五章==

杏花渐渐茂盛时,李太医终于将邰谙窈的病案送了上去,敬事房的人立即将她的绿头牌挂上。

叫人意外的是,邰谙窈痊愈出宫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了蔌和宫。

皇后得了消息后,挑了下眉梢:

“倒是稀奇,这姐妹二人不是惯来不来往么。”

或者说除了周贵嫔和姚嫔二人,仪婕妤和谁都不来往,高嫔都是硬凑上去的。

皇后想起这四个人,翻看卷宗的手也不由得一顿,稍顿,她不紧不慢地吩咐:

“今日十五,让小厨房将莲藕排骨汤早些备上。”

问春眉眼也窜出一点喜意,忙不迭地应声道:“奴婢这就去!”

蔌和宫也意外仪婕妤的到来,连忙将人恭敬地迎了进来,邰谙窈只在蔌和宫待了一刻钟左右,谁也不知道这姐妹二人谈了什么,但也都没放在心上。

毕竟二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休养这么久后见个面也是正常。

近来宫中的确是很热闹,仪仗被抬到御花园时,邰谙窈就瞧见了凉亭中围着的一群妃嫔,莺莺燕燕的笑声透过空气传过来,邰谙窈扫了眼,没认出来被围在中间的人是谁。

秋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和她低声道:

“那是段宝林。”

这位段宝林是主子养伤期间才冒头的妃嫔,和姚嫔一样都是前年选秀入宫的,只是她位份低,入宫时才是御女的身份,家境也差,在宫中惯来是查无此人的现状。

御女身份连去坤宁宫请安的资格都没有,主子没见过段宝林,自然是不认得。

但也是机缘巧合,圣驾有一日在去重华宫的路上遇见了段宝林,彼时段宝林还只是御女的身份,被罚在冰天雪地中端着碗下跪。

后来段宝林入了圣上的眼,侍寝几次后,就到了宝林位份,和当初罚跪她的穆宝林是同样位份。

前段时间,主子休养的时候,段宝林和穆宝林闹出的动静可不小,但凡遇见,总要少不得一番口舌之争。

邰谙窈看见了凉亭中的人,凉亭内的人当然也看见了她。

段宝林被周围捧得脸上笑意就一直没消下去过,她抬头就看见了邰谙窈的仪仗,也看见了秋鸣:

“这不是闻乐苑的秋鸣姑娘么。”

众人一听,忙忙回头,看见了仪婕妤,她们既然会捧着段宝林,位份当然是不高,不敢怠慢,赶紧都起身出了凉亭。

段宝林见众人一见到云婕妤就忘记了她,如鲠在喉,但被宫女拉一下,也起身和众人一起出了凉亭。

见状,邰谙窈抬了抬手,让仪仗停下来。

一群妃嫔福身行礼,邰谙窈让她们起来,弯眸轻声问:

“过来时就见你们很是热闹,都在聊些什么?”

段宝林也被宫女扶着起身,主角立即从她变成了眼前的仪婕妤,她有点提不起劲头。

有妃嫔对视一眼

(),笑着回话:

“嫔妾们在和段宝林说话呢。”

一个是近来也颇得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个惯有恩宠,虽然休养了数月,但位份相差太多,让人很难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但不论是谁,都不是她们得罪得起的。

她们只隐晦地提了句,没敢明说。

段宝林被提起,她也抬起头,扬起一抹含着蜜意的笑,她说:“是皇上前些时日赏了嫔妾一匹云织锦缎,尚衣局刚做出了成衣,她们正在说这件事呢,倒是叫嫔妾都不好意思了。”

邰谙窈也没看出她不好意思。

她扫了眼段宝林身上的宫装,适才没注意,如今才发现了她身上这一等一的好料子。

秋鸣嘴角幅度隐晦地往下撇了些许,江南的云织锦缎才送入宫,闻乐苑就立即得了数匹,也不知道段宝林在炫耀什么。

邰谙窈往后靠了靠,杏眸稍弯,道:

“皇上赏赐你,便是你应得的,得皇上看重,段宝林应当高兴才对。”

她话音甫落,后面忽然传来不紧不慢的一声:“什么赏赐?”

仪仗挡住邰谙窈的视线,让她看不清后面的情景,但段宝林陡然惊喜的神情,足够叫人分辨来者是谁。

众妃嫔忙福身请安,邰谙窈才慢腾腾地下了仪仗,转身瞧见时瑾初时,他已经走到了跟前,邰谙窈刚要福身,膝盖都没弯下去,就被他拦住,时瑾初将她上下看了个遍:

“终于好了?”

邰谙窈觉得他明知故问:“您昨日才催过太医院,不比嫔妾知道得清楚么。”

时瑾初勾了下唇,挑眉道:

“朕要是不催,你是准备在闻乐苑内躲懒到什么时候?”

邰谙窈瞪眼,不满道:“嫔妾明明是养伤,怎到了您口中,就成了这般惫懒之人。”

时瑾初没和她争辩,是与不是,她心底清楚。

她月前就能下床行走了,半月前,太医院也早提醒她身子好得差不多,但她偏是没叫人去敬事房。

邰谙窈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但邰谙窈才懒得和他解释,她那时是恰好月事来了,待干净后,也的确是身子惫懒得不想动,毕竟是女子家的私事,她也不好意思和时瑾初直言。

銮驾被宫人抬在后面,邰谙窈扫了一眼,觉得他就是故意不让宫人提前示意。

其余妃嫔还跪在地上没起来。

邰谙窈也没管,又不是她的妃嫔,时瑾初都不心疼,她做什么好人。

想法刚落,她就见段宝林期期艾艾地看向时瑾初,声音都软了下来,仿佛藏了蜜意:

“皇上?”

时瑾初这时仿佛才看见她们,淡淡颔首,让她们起身。

段宝林一起身,就想要走近时瑾初,话音透着股撒娇痴缠的劲:

“皇上今日怎么得空来后宫?”

时瑾初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段宝林被看得一愣,不解自己是哪里说错话了。

张德恭眼观鼻鼻观

() 心,觉得段宝林真是没眼色,没看见皇上正和仪婕妤说话么。

气氛尴尬了片刻,邰谙窈才好像记起时瑾初来时问的话,她弯起杏眸,轻声道:

“嫔妾刚在和段宝林说您赏给她的缎子呢。”

时瑾初一时半会没记起来:“什么缎子?”

段宝林已经觉得不妙了,顶着众人视线,有些尴尬道:

“您赏给嫔妾的云织锦缎啊。”

时瑾初没看她,而是转头看向邰谙窈,见她依旧一袭青黛色鸳鸯锦缎,外罩着轻薄的披风,他疑惑:

“朕记得这批云织锦缎刚到宫中,就让宫人挑着颜色送到闻乐苑,是不喜欢青色了?”

她喜欢青色,这一批云织锦缎中的青色缎子就全送去了闻乐苑。

闻言,邰谙窈皱了皱脸:

“您还说呢,嫔妾就是再喜欢青色,整日穿着一个颜色也会看腻啊。”

时瑾初啧了声,送了她东西,还得落她埋怨。

他垂眸道:“你既然喜欢,就让张德恭将剩下的云织锦缎都送过去,换着穿就是。”

段宝林咬紧了唇,她有些臊得慌,前些日子御前刚送来的赏赐,皇上都半点不记得,却是能记得仪婕妤喜欢的颜色。

明明仪婕妤没说什么,两人也没朝她看,但段宝林就是觉得难堪。

尤其是想到她先前还拿着云织锦缎冲仪婕妤炫耀,她脸色就不禁一阵青一阵白。

没人在意她,时瑾初握了握邰谙窈的手,问她:

“朕陪你走走?”

邰谙窈和他转身离开,埋怨声轻巧传来:“皇上真会颠倒黑白,明明是您想让嫔妾陪,还要说是陪嫔妾。”

时瑾初低笑了一声,不介意顺着她的话:

“行,那就请仪婕妤赏脸,陪朕走走。”

两人交谈声渐渐远去,留下数位妃嫔面面相觑,有人看了眼段宝林,不由得有点隐晦地幸灾乐祸。

叫她得了几日侍寝,就轻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