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逾根本不想回宿舍,而且他见到关度弦第一眼就有好感,于是便果断地答应了下来,并且跟关度弦承诺说房租可以减半。
关度弦当时只是笑笑,并没应承这话。
之后两个人便这么住了下来。
但实际上言逾忙于学习,关度弦又忙于实习,两人都是早出晚归,一天下来话都说不上几句,而周末言逾又时常要回家,所以两个人实际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
整个六月下来,言逾和关度弦之间,大约只能算得上是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平静室友关系。
直到言逾放暑假。
那两年璨星正面临转型,言逾爸妈很忙,忙就容易焦虑,言逾叛逆起来又是个炮仗性子,所以为免出现家庭大战,言逾暑假就没有回家,还是在那房子里待着。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关度弦下班回来会顺路给言逾带些好吃的;言逾碰上不会的题只要他愿意找关度弦,那必然一问一个准;有时候俩人还会一起去海边散步,傍晚的风很凉快,言逾每每想起来都总是很开心。
以至于后来言逾越来越黏关度弦,关度弦下班久了没回来他会主动发消息询问;周末关度弦去爬山他也要跟着去,说要一起去看山顶的星星和清晨的日出;有时候半夜饿了还会拉着关度弦一起下楼吃蟹粉馄饨……
总而言之,十六岁那年的暑假,对言逾而言就像梦一样。
那个夏天像梦,那个哥哥也像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刻进了少年的脑海,再不能忘。
可是暑假结束的时候,梦就醒了,因为言逾要开学,关度弦也要回R大读研,他不再实习,也就不用再续租了。
最开始言逾本来以为他们会一直保持联系,并且他还在心里暗暗决定,两年之后,他一定要考上R大。
但他都还没来得及把这些告诉关度弦,关度弦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于他生活的海里。
就好像这一切真的只是言逾自己虚构的一场梦一样。
而那之后的五年里,言逾也一直都没再见过关度弦。
但在五年后廖以潇介绍他们认识时,言逾却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关度弦,并且在那瞬间,他少时未曾来得及萌芽就被扼杀的情感几乎立刻就疯长了起来,这让他明白,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关度弦。
可是关度弦好像……不记得他了。
言逾其实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从关度弦提出协议结婚,一直到他们婚后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言逾却从来都没敢问上一句‘哥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想到这里言逾眨了眨眼,紧接着又被手机铃声唤回了神,但当他想接起来的时候,却由于长时间无人接听,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