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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样的丰功伟绩相比,与如此绝对的胜利相比,所谓昴日星官的那点神力,简直卑微得可怜可笑,不值一提—如果鸡鸭禽鸟啄食蝗虫,都能叫“血脉压制”、“想生相克”,那马教授奔波四处亲身指导着扫灭了数十次蝗灾几近千亿只蝗虫,又该叫什么?

活爹?亲爷爷?蝗神十八代的老祖宗?

要论血脉弹压,还能有比这个更能弹压的吗?要论相生相克,还能有比这个更克制的吗?

这是无可比拟的伟业所塑造的绝对威力。当它稍稍展露,即使是神明也只能茫然战栗——古往今来一切的神灵穷尽力量,依然只能在汹涌的蝗灾前束手无策,甚至亲眼见证蝗妖恃凶造祸,堂而皇之的登上神龛被敕封为神。这样的虚弱与无力,又怎么敢想象人类心智最闪耀的光辉呢?

林貌在狂风中放声大笑,乐不可支,极口大骂,尽嘲讽之能事。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代人,他本身当然是微不足道的;但同样的,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现代人,他却从来被本文明中最为聪明、理智、伟大的那些绝世人物们保护得很好。

这些先行者曾为他——或者他们这些后人——趟平山海、烧毁荆棘、驱逐害虫,乃至呕心沥血,翻天覆地,挽救最深沉而动荡的黑暗,缔造新的世界。而如今——如今,纵然与伟大的先辈们相隔千里万里,乃至另一个时空,但他们小小余晖的一角,也足以庇护着后人勇往直前,直面最为凶狠乖戾的妖魔,而毫无惧意。

光辉的先行者或许已经离开,但先行者的光辉依旧荫蔽着后人。

林貌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狐狸。但当狐狸假借了老虎的威严,不也足以震慑群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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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貌的笑声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这倒不是他不想嘲讽,而是狂风骤劲,堵得他再也开不了口。显然,隐匿在虫群中的蝗神已经意识到了不妙,正在奋力试图逃脱。以至于蝗虫接连狂震尖号刺耳,灰尘四处扑扇,遮盖住了大半座五行山。

但这时才意识到不妙,那显然已经太迟了。某种无可抵挡的伟力已经笼罩了乌云中数百万数千万的蝗虫,正缓缓将它们向山上抽引。这种伟力下任何躲闪都无济于事,而只要进入符咒以外方圆二里,黑压压的蝗虫便在顷刻间湮灭消匿,归于虚无。

不过片刻的功夫,原本黑沉沉乌压压不透一丝的阳光的乌云,就已被硬生生抽调了大半。蜿蜒的长蛇前赴后继涌来,又前赴后继被消灭,不留一点痕迹。只有狂风凌厉吹过,空中凄厉恐怖的号叫连绵不绝,昭显蝗虫生死临头奋力的挣扎。

大圣在旁瞠目良久,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神仙法力!”他厉声叫道:“这是——这是凡人的气味!”

“大圣真是灵敏。”林貌赞道:“的确是凡人的味道,也的确是凡人的力量!我早就和大圣说过,是吧?只要坚持下去,不断努力,凡人也是能感动上天的——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意就是民意——只要上上下下的老百姓一齐起来,就是太行、王屋,又有什么挖不平的呢?”

大圣连连皱眉,莫名其妙:“你在胡说些什么?愚公移山分明是列御寇的寓言——”

这话说到一半,大圣也接不下去了。在寻常而言,所谓的“移山”当然只是寓言。可亲眼见证了这样的奇迹之后,谁又能真对这移山的幻想嗤之以鼻?

“……凡人真能做到这个地步?”他喃喃自语,仍旧不敢相信。

林貌耸一耸肩,不再理会拼死挣扎的蝗群,转头看向猫猫陛下:

“陛下应该能够明白。”

陛下沉默片刻,终于摇了摇头。

“难以置信。”他低声道:“居然连蝗虫……都可以轻易讨平么?”

说实话,无论现代的治水、抗旱技术多么出色,终究在皇帝陛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