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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2 / 2)

祁不砚笑意不减,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传遍整间主墓室:“我想……毁了他的尸体。”

贺岁安惊呆了:“啊?”

他正要动手。

有人出现了,是一名身穿红裙的女子,大部分青丝披落,挽起的那部分佩戴着颜色鲜艳张扬的首饰,烟波流转间勾人摄魄。

她一颦一笑皆有入骨三分的妩媚,缓步而来,红烟纱裙在色调偏暗、寂冷的古墓显得尤为醒目,披肩滑落肩头,露出小片皮肤。

“住手。”

女子看着他们,很冷静。

贺岁安也望着她:“你是?”

这个人一出现,贺岁安体内的子蛊便有动静了,阴尸蛊母蛊就在女子身上,她小声告诉祁不砚。

祁不砚闻言,了然于心。

燕落絮似不怕他们会对她动手。

她一步一步走到铁阴木棺材:“我就是炼出阴尸蛊的人。”

贺岁安发现此人跟燕无衡长得有点像,她眼神又转回他身上:“你炼阴尸蛊是为了复活他?”

“没错,我炼阴尸蛊的目的就是为了复活我七弟。”

燕落絮大大方方承认了。

“据我所知,他是百年前的燕王,你唤他七弟,是他姐姐?你活了百年之久?可人怎么能活数百年?”贺岁安追问下去。

只见燕落絮笑了笑:“我的确是活了数百年。”

贺岁安喃喃:“怎么可能。”

这世上又没有妖魔鬼怪,也没有什么神仙,怎么可能有人能活数百年。听起来荒谬,她却不由自主地想相信对方说的话。

燕落絮看祁不砚。

她道:“我看你应该也是懂得蛊术的人吧,不知公子可曾听说一种名叫长生蛊的蛊?此蛊可使人长生不老,容颜

不衰。”

长生蛊?

贺岁安等祁不砚的回答。

他证实了燕落絮说的是实话:“古籍记载,世上出现过长生蛊,由于炼长生蛊的办法失传已久,人一度以为那只是传说罢了。”

燕落絮不知想起何事,似嘲非嘲道:“这不仅仅是一个传说,确实存在。我体内便有长生蛊,所以我不会老,也不会死。”

世代帝王中很少不想长生的,她父皇也致力于追求长生不老。

却没想到能长生不老的会是她。

她也没想到。

燕落絮低眸看棺材里的燕无衡,也没想到他会把仅有的两只长生蛊给了她和他的妻子荷华。

然后,独自死去。

真是个傻弟弟。

贺岁安大概能明白燕落絮炼阴尸蛊复活燕无衡的心思,却也不得不说另一件事:“那你可知风铃镇因为阴尸蛊死了不少人?”

燕落絮:“我知道,可那又如何呢,我只想我弟弟活过来,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他们死了便死了!”

阴尸蛊很难炼。

她一得知这个法子或许能令人起死回生,就开始炼了。

炼了多久呢,记不清有多少年了,只记得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风铃镇的百姓换了一代又一代,燕落絮终于炼成了。

谁也不能毁她百年来的心血。

毁者,杀无赦。

燕落絮本来也不想和他们说这么多,直接杀了完事,可她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古墓炼蛊,很少见陌生人,觉得新鲜了。

祁不砚半倚着棺材。

他笑问:“你的阴尸蛊炼成了,可他活了么?”

燕落絮脸上那无懈可击的笑容有片刻的僵滞,拿出一只虫头红中带绿、有八条腿的小虫放进燕无衡的口中,让它爬进去。

贺岁安体内的子蛊感应到母蛊,不安分地爬动,她仿佛能感受到它爬经哪里,爬到了指尖。

指尖有轻微的疼意。

子蛊出来了。

她看到指尖被虫子从里面刺破,阴尸蛊子蛊钻了出来。

子蛊想要回归母体,燕落絮却弯腰把它抓住,不假思索碾死,不想母蛊生出来的子蛊影响它。

贺岁安还没从阴尸蛊子蛊出来的喜悦中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原本紧闭双目的燕无衡缓缓地睁开了眼,从铁阴木棺材出来。

与其他体内有阴尸蛊的尸体不同,他竟会说话。

“皇姐。”

青年声音低沉,略带磁性,同他的长相一样,嗓音也极好。

燕落絮眼眶微红。

“七弟。”

她像是才想起要回答祁不砚刚刚的问题:“我的阴尸蛊炼成了,我的七弟自然是活了。”

祁不砚笑而不语。

可能因为体内的是阴尸蛊母蛊,燕无衡是会说话,但他语气也没感情,始终是面无表情的,这点倒是跟其他尸体

傀儡并无不同。

贺岁安不想打破燕落絮美好的幻想,可此时也不得不说出事实:“不,他没有活过来。”

“他跟其他的尸体一样,都还只是一个傀儡。”

燕落絮却还执迷不悟。

她大声道:“你撒谎!傀儡能说话么?不能,他们都不能。我七弟能,你没听见?他叫了我皇姐,他是活的、他是活的。”

贺岁安叹气:“他没有自己的意识,不是活人,是傀儡。”

燕落絮捂住耳朵,不想听。

不,才不是。

她炼阴尸蛊炼了百年以上,还间接害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居然跟她说七弟还是没办法起死回生,燕落絮死也不会相信的。

况且燕无衡真的与其他傀儡不同,他会叫她皇姐啊,像以前那样……开口叫她一声皇姐。

燕落絮倏地转头看祁不砚。

她眼神接近癫狂。

“我养的阴尸蛊感应到你体内有天蚕蛊,只要我现在得到它,有了阴尸蛊与天蚕蛊两大奇蛊,我七弟一定会恢复意识。”

贺岁安被燕落絮忽然改变的眼神吓一跳,下意识挡在祁不砚身前:“人死不能复生,无论你怎么做,他都不会真正活过来的。”

燕落絮置若罔闻。

她敲了三下铁阴木棺材。

主墓室右侧转出一道石门,一身白衣飘飘的白以萧从里面走出来,眉眼温润,垂腰长发如墨。

他行至燕落絮面前,行礼颔首尊道:“主人。”

她冷不丁给了白以萧一巴掌。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主人,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别以为我不清楚是你设计他们掉落冰室,再给他们引路到悬索桥来此!”

燕落絮轻挑眉梢,娓娓道来:“我之所以不阻止你,是因为我想得到那人体内的天蚕蛊。不管怎么说,你此举便是背叛了我。”

贺岁安惊讶地捂住嘴。

祁不砚无动于衷。

白以萧的脸被燕落絮打偏,皮肤多了鲜红的巴掌印,可见她用力不小,他很快又转了回来。

他跪下俯首。

“我只是……”

燕落絮打断道:“要记住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贺岁安看着仙人容姿的白以萧沉默几息,改口自称奴道:“奴只是不想主人您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燕落絮失态地弯腰,扯住白以萧衣领,“你说我救我七弟是一错再错?”

白以萧抬眼看她。

而他的眼底情愫流转复杂。

“主人,您造的杀孽太多,奴不想您再这般。您说阴尸蛊可使人复活,奴助您。可事到如今,您也知是假的,为何不收手呢?”

燕落絮紧盯着祁不砚,像是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最后一根稻草:“才不是假的。”

白以萧流露出一丝失望。

“主人……”

燕落絮轻轻抚摸过白以萧的脸,柔声道:“你

替我把他们都杀了,等那位小公子死后,天蚕蛊就会自动从他体内出来的。”

贺岁安的心悬起来。

白以萧暂时没出声说话。

祁不砚笑出声来,笑得清瘦肩头微颤,发上银饰咣当地响,注视着他们道:“你真的以为只要得到天蚕蛊就能让他活过来了?”

他似很好相处:“好吧,既然你想试便试。可惜,我不想死在你们手里,所以你们是注定得不到的,可能也没试的机会。”

白以萧还踌躇着。

燕落絮离开他。

“若你今天不能杀了他们,那么我也不会要你这个奴了,你我自此毫无干系。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她只说了这几句话。

跪在地上的白以萧起身了,深深地闭了闭眼,做出了最终选择:“好,奴会杀了他们的。”

他朝他们走去:“抱歉了。”

贺岁安牵祁不砚往后退。

白以萧手握长剑走近他们:“她是我的主人,待我有救命之恩,值得我倾尽所有相报。”

“即使她让你滥杀无辜?”贺岁安退无可退了。

“是。”他道。

白以萧向他们行了一礼,白袍挥动,随后出剑,快如闪电,疾如冷风,一招一式全是索命招式。

祁不砚握住贺岁安的腰,将人往后一拉,再拦腰抬起她很轻的身体,恰好使她的绣花鞋踩过白以萧的剑尖,精准地踢开这一击。

被踢开剑后,白以萧能迅速稳住剑,继续他的下一击。

燕落絮像局外人旁观。

燕无衡眼神空洞。

他虽与其他尸体傀儡略有不同,但也是不会为任何事、任何人作出反应,本质还是个傀儡。

燕落絮看燕无衡,笑着说:“七弟,你以前过得太苦了,皇姐会让你好起来的,到时候你便可以出去找你的妻子荷华团聚了。”

燕无衡依然没反应。

他就连视线都毫无聚焦。

不远处,贺岁安被祁不砚从身后半抱住,以她为刀刃不急不缓拆解白以萧的招式,每次当长剑快要刺穿她之时,总能扭转乾坤。

贺岁安呼吸都是急促的,身体随祁不砚而动,刀光剑影间,他气息洒落在她后颈。

滚烫、潮湿。

忽然之间,白以萧逮住了机会从正面刺向他们。

祁不砚在她耳边低语。

“弯腰。”

贺岁安快速弯下腰,一把匕首从她身后掷出,穿透白以萧的心脏,血液在白衣开出花,他动作一顿,刺向他们的剑停了下来。

燕落絮眼睫猛一颤,唇瓣翕动:“白以萧……”

白以萧手中的长剑落地。

他转头看向她。

“主人,对不起,奴没能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奴欠您的,来世再报。”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眼皮慢慢地合上,没了气息。

燕落絮疯了,朝

站在离她最近的贺岁安抓去:“给我死。()”

“一个也别想活!≦()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其中一只手装了铁爪,被挠中定会血肉外翻。

上次燕落絮就是因为阴尸蛊感应到了天蚕蛊,想得到祁不砚体内的天蚕蛊,在井下抓住他的脚踝,想往下拉,将他脚踝挠伤的。

贺岁安匆匆躲开了。

燕落絮眼睛因愤怒充血,姣好的脸变狰狞,正欲径直用铁爪杀了对方,腰腹却被人从身后刺穿。

她怔怔地回头看。

看到的是自己很是熟悉的七弟燕无衡的那张脸。

他捡起了白以萧的长剑,毫不留情地用力刺进了她这具身体。

白刃进,红刃出。

燕落絮喉咙一阵腥甜涌上,吐了一口血出来,神情呆滞,脸色苍白,喃喃道:“七弟。”

操控燕无衡杀了燕落絮的祁不砚恍若天真一笑:“你不是说他已经活过来,不是尸体傀儡了么?为什么他会被我操控杀你呢。”

祁不砚是炼蛊人,能反过来操控体内有阴尸蛊的尸体傀儡。

但只在数量很少很少的情况下。

燕落絮讷讷无言。

少年的笑,似民间的慈悲佛像,又似透着天生邪性的妖魔。

乃无情之人。

他不懂亲情、友情、爱情等。

这是生活了数百年的燕落絮透过祁不砚眼神得知的,她有点羡慕,不为情所困的人很幸运,可她长久一生终究是被亲情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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