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贫嘴。”席瀚眼里露出几分欣慰,又问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这个印章,您瞧瞧这里还盖个东坡居士那可就更乐了,就人苏轼现发现的作品里,有些只有个轼字,更多的是没印章,因为那时候人不流行往自己的墨宝上盖章,还是这么个从未见过的印章,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
顾金水说的条条是理。
席瀚眼里有一丝闪光。
顾金水的确是个好苗子,看书人人都会,可要学以致用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不说话,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本本子丢给顾金水,“拿回去瞧吧,赶明儿有空了自己去潘家园那边练练手。”
“师父,您不带我啊?”
顾金水瞪大眼睛,“您就我这么个徒儿,您忍心大撒手叫我出去挨坑?”
席瀚被恶心的不行,摆摆手,“滚蛋,就你这蜂窝煤的心眼,谁能坑你,我给你那几本书,你要是读透了那还被人坑,那就是活该!”
顾金水装作被赶出收购站。
大铁门嘎吱一声关上,顾金水这才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他看看书,瞧见里面的字铁钩银划,心里头很是感动。
老头子估计是把看家的本事都教给他了,这本书只怕千金难求。
顾金水既然出来,就顺路去了梁颖娘家,也就是梁家以前的旧宅。
梁家民国时候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做的买卖包括纺织业,珠宝行,其中珠宝行是最挣钱的,家里有八家金铺,后来虽然因为时局动荡,生意难做,陆续倒闭了。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梁家的老宅那可是正经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前门以前的门环都是金的。
昨晚上,梁颖跟顾金水夫妻俩商量。
梁仁义的事,提醒了梁颖一件事。
梁颖记得,自己父亲最后去世那一年,经常避着人跟她说,他在家里留了些东西,就藏在她小时候经常玩的地方,让梁颖将来要是遇到困难了,就在家里找找。
这件事,梁颖以前一直没想起来。
当年实在太混乱了,她从家里回来,发现父亲没了,□□在家里到处翻找打砸,她好好的一个家眨眼睛就破灭了。
之后她又被判定出身不好,这十几年来,如果不是顾家护着,梁颖都不敢想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顾金水身手敏捷,绕到宅子后面,寻了个角落就翻墙进去了。
这宅子现在被区政府拿来办公,今儿个初一,宅子里没什么人,只有前面办公室有个老大爷在听评书。
顾金水溜达了一圈,找到后院西北角的一颗槐树。
他看了看确认这槐树周围的土没被人动过的痕迹,心里就放心了,又走了一圈记住布局就出去了。
此时都已经过了12点。
才走到大杂院附近,顾金水双手插兜,手里提着百货商店买的蛋糕,老远就瞧见宋美拉着个熟人进了旁边巷子。
顾金水本不打算掺和,可前脚刚提,就听到自己的名字。
“要算计那顾金水,哪里那么容易。”
张大彪头发锃亮,脑袋跟被牛舔过似的,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宋美,“那顾金水可不是个软柿子,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彪哥,您说这话,那顾金水跟你比起来那就是个屁!”
宋美的手排在张大彪胸口,“要我说,咱们这边就属您最有本事,可您看,咱们这边那些好买卖都被那顾金水抢了,他那边一天天的挣钱,您在旁边看着干瞪眼,我这是替你不服。”
张大彪不是不知道这小妞儿在拿他当枪使,奈何这妞儿说的话都到他心坎上了。
张大彪十五岁就出来混了,可没过几年,顾金水也出来了,还混的比他好,在道上名头比他响亮。
别看平日里只带着山虎跟豆子两人,事实上,道上愿意跟着顾金水混的不在少数,人都知道顾金水这人能来钱又大方。
张大彪心里一直暗暗不服气。
这回逮着这么一个能算计顾金水的机会,那是真动心了。
“那你说,你打算怎么办?”
“金水回来了。”
“哟,这是蛋糕呢?”
一路走过大杂院,顾金水没少跟邻居打招呼,顾银星听见动静,忙跳起来:“妈,哥回来了,咱们开饭吧。”
顾金水进了屋里,神色如常,一句话都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