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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9 章 采花(捉)(2 / 2)

谢星珩满屋子转圈,收礼都收急眼了。

到底是什么人喜欢收礼啊!

这么小的房子,全都放满了,他走路都感觉挤!

他越看越急,突有一个膈应人的计谋。

他要给向坤送礼。

送一堆占地方的破烂玩意儿,去挤满向坤的府邸。

嗯,以道歉的名义去。

口头说说又不吃亏,只要能膈应到向坤,他就赢了。

要敲锣打鼓的送。

都是家乡特产,一一报名目。

当然,礼单是表里不一的。

向家一定不会收。

但他可以磨,他要亲自去。

官场的人,尤其是向坤这种地位的人,应该还没有见过阴阳礼单。

到时捏着鼻子接下,匆匆抬进去,只想找个机会把它们都扔了,不会在门口就开箱检查。

只要进了门,向家就是收了谢星珩的好东西,反口就是赖账!

若出了意外,向家的人在门口检查了,发现货不对版,那也没关系。

现代公关常见处理方式:那是新来的家仆抬错礼了。

但要他换上对版的礼物,想也别想。

他会低情商跟向坤聊几句,让向坤把他赶出门。

横竖都是向坤不给他脸。

同情弱者,是大众的本能。向坤的傲慢会深入人心,成为他倒台的助力。

谢星珩认为此计甚妙,他亲自清点礼单,从里面挑出东西。

给霍家、沈家、两个顾家、翰林院上官、同僚、程明、金公公等人,再有江家私交,何家、四位先生,全都写好了礼单,叫郭管家派人清点,逐一装好筹办。

再悄悄的,去采买一批占地方的破烂玩意儿。实在买不着,捡点石头、挖点泥土也行。

车马出府,就分头行动。

谢星珩来京城以后,难得亲自办事,不浪费工时,他换上了成衣铺子的“探花同款”衣裳,然后骑着拉风的自行车,后边跟着抬着礼物的小厮。

出街这段路的街坊,都因采花贼事件认识了谢星珩,所以一路都有人问。

“您这样

像是去提亲的一样,穿这么漂亮,带这么多礼。”

开口第一句话,就把谢星珩膈应坏了。

他差点当街吐出来,无法正常执行计划。

他生气了。

“怎么说话呢?这不是挑拨我跟夫郎的感情吗?我还能给人提亲吗?我跟你们说,我夫郎到我那儿提亲的,聘礼放了一屋子!”

百姓们要被他笑死,这番话听完,也不怕他,跟着问他去干嘛。

谢星珩这才接上计划:“去给向大人送年礼,我上任时得罪了向大人,趁着送年礼,好给他赔罪。”

他生硬的接上广告:“你们应该是因为这身衣服误会的吧?这是我夫郎铺面的新款衣服,你们去铺子里,报我的名字,不会有任何优惠。”

反正也不挣百姓们的钱。

有钱人不需要优惠。

江夫郎开了间成衣铺子的消息,在附近流传开。

谢星珩一路走,总会有几句废话文学,不是宣传铺面,就是说他带了什么年礼。

这般大张旗鼓的,到了向家以后,向家的人都给气坏了!怎么都不愿意开门!

拖来拖去,没能等到向坤回家。不知为何,今天向坤下朝的时辰这么晚。

向家被当成采花贼的护卫还没有回来,他们对谢星珩能有什么好脸色?

谢星珩就在门外软磨硬泡,十足的小官怕大官、小官怕被穿小鞋的可怜模样。

十分不凑巧,今天有很多闲着的百姓,或者不那么着急赶路的百姓,会从附近的街道绕一绕,看个热闹,看向家能不能收到年礼。

一天都快过完了,没成想第一个来送年礼的是谢星珩。

那个闻名京都的俏探花。

这下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向家最近风评不好,谢探花又实在美貌,百姓们向着谢星珩,对向家指指点点。

向家久等不来向坤,想着收个赔礼算不得什么,就让人把赔礼抬进屋。

原谅不原谅的,官场上的事,还能随便做主吗?到时向家不管又如何。

他们家的管家,还大声喊话了:“我们老爷不记得谢大人,年年上任的官员那么多,我们老爷不会每一个人都记得,更无从说得罪。”

谢星珩怀疑向家的当家人没脑子。

礼物都收了,说什么得罪不得罪还有用吗?

这是年礼,也是赔礼。收下就默认。

而且开头第一句就错。

他今年这么出风头,说不熟就算了,还能不认识?吏部堂官是做什么的?失职了。

但这都没关系,他今天不是来找茬的。

他还急着逃离作案现场。

礼物抬进向家,谢星珩骑着自行车跑得飞快。

对外说是要接孩子下学,但其实是怕被向家人追着打。

向家人没拆箱。

等到向坤回家,跟向坤说了这件事,向坤也没让拆箱。

谢星珩的

东西他都不想留在家里。

经过这么久,他对谢星珩的怀疑已经消散。

这件事,定是朝廷多个官员配合完成,谢星珩没这个本事。

沈钦言一定是其中之一,就冲着都察院那个疯狗架势,沈钦言撇不清关系!

谢星珩是沈钦言的师侄。这关系就够让向坤膈应的。

向坤让人把他送的东西都抬出去扔掉。

他不稀罕的东西,下面的家仆稀罕啊。

礼单上写得明明白白,全是好东西。

扔东西的差事,还有家仆抢着去,怎么分配都谈好了。

出了府门,绕过几条街,找到个隐蔽处,他们开箱一看,齐齐傻眼。

第一箱子是半箱稻草上卧着几块大石头。

不是玉石摆件,就普通的破石头。

第二箱子是竹筐套娃,里头装着半框土增重。

第三箱……

第四箱……

向家家仆们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要怎么办啊?

他们回府能说吗?说了会不会被主子怪罪?

可他们出来,要给管家分好处的。

这么多礼物,难道要他们凑份子吗?

还是如实说吧。

他们原样把这些破烂玩意儿抬到了向家后门,找管家如是说。

管家把他们斥责一顿,再去找向坤禀报。

向坤早朝跟沈钦言吵吵,下朝后留在宫里,被皇上问话。

出了宫,又被衙门找去配合查案。他一天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

回到家中,他老骨头都软了。摊在椅子上,只剩疲累。

管家来说此事,向坤缓缓睁眼,不免想到沈钦言那副要他死的嘴脸。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把这些东西都转送去沈家,说是他师侄孝敬他的。”

管家应是。

才转过身,向坤又把他叫住了。

沈钦言一定会在门外拆箱。

向坤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他叫人去拿一抬轿子,送给谢星珩。

再叫人去拿些苦芽茶,送给沈钦言。

沈家。

沈钦言入夜收到向家的苦芽茶,莫名其妙。

“难道是叫我润润喉,明天好继续弹劾他?”

赵管家欲言又止,被沈钦言暼一眼,才如实说了谢星珩送礼的事。

沈钦言勾唇,很轻微的笑了下。不如在谢星珩面前的那般直爽。

他摇头:“过刚易折。这小子还是像我师兄多一些。”

赵管家不言语,给沈钦言泡上了苦芽茶。

高浓度的苦芽茶,茶叶比水还多,一壶茶,只出一杯水,空气里都是苦味儿。

沈钦言拿起杯盏,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向坤也配讥讽我。”

同一时间,江府。

谢星珩围着轿子转了一圈,掀开帘子,里面漆黑一片。是骄子轿。

江知与跟他一块儿,还进去坐了会儿。

这轿子好啊。

有朝一日,他们要送给向坤。人生的至暗时刻,怎么能没这样一顶轿子来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