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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存身立命(捉)(2 / 2)

京城封城,远在丰州的人们不知晓。

二月二十九,谢星珩的生辰到了。

这个日子巧,四年过一回。

时下过生辰简单,相熟的人来祝寿,家里人摆桌酒,能请戏班子、叫几个院里人来热场子,就是极体面的事。

谢星珩才满二十,不想搞那么兴师动众,就自家人摆酒吃饭。

一清早的,家仆就来拜寿星,一人抓了把铜钱,笑得喜滋滋的,忙起来都轻快。

谢根携夫郎陈冬,带着孩子来府上吃酒。

小豆子如约,把他养大的、开始下蛋的母鸡,送给谢星珩当贺礼。

陈冬最近忙,实在抽不出手来制东西。

谢根要帮着带孩子,又忙鸡场的事,还跟小豆子比着学认字,也忙得脚不沾地。

他俩记得谢星珩说吃核桃补脑子,满农庄的农户家都找了一遍,带来了两大袋山核桃。

江知与一清早就去揉面。

到今天,他怀孕四个月了,肚子微微显怀。手上力道不减,揉出来的面很劲道。他不会甩面,早没练过,怕搞砸了,就纯用力拉。

拉长后交叠,再拉长再交叠,给谢星珩做了一碗龙须长寿面,上头卧两只焦黄荷包蛋。

谢星珩陪他在厨房,面条好了,不经他手,接过来端着。

”你扶着我走。“

江知与低头笑,洗洗手擦干,过来挽着他胳膊走。

刚诊出喜脉时,他要多小心有多小心,只在天晴时走动,府门都很少出。

距离诊出喜脉,已经过去三个月,他早习惯了。也发现了规律,他孕吐反应,受情绪影响多,这阵子心情畅达,万事过心不留痕,还长胖了些。

他习武的身体,比普通小哥儿L结实,不提打架,正常行走,哪就用人扶了?

小谢爱叫,他也爱听。一唤就来挽着走,腻腻歪歪的。

夫夫俩到前面,听说大哥大嫂送来的是山核桃,当即叫几个小厮拿小锤子砸一些出来。

上两盘核桃果,再做些核桃糕,也让大哥大嫂带些砸好的核桃回家。

“谢川还在读书,脑子要从小补起。()”江知与说。

他也学会谢星珩那一套,知道怎么说话,能让大哥大嫂无法拒绝。

家人之外,还有亲朋送礼来。

各家都抬的寿包,黄家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消息,竟也跟着抬了一抬寿包过来。

谢星珩不吃寿包。

小鱼把长寿面下多了,心意难拒,他分了一半出来,叫小鱼一起吃。

“我们一起长寿,长长久久。?()?『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江知与:“……”

好的,他也无法拒绝。

江承海看得牙酸,非常小声非常小声的悄悄跟宋明晖嘀咕:“我们以前没这样吧?”

宋明晖把江承海碗里的红烧肉夹到小盘子里喂狗——孩子应考后,汪汪就养在他们院子里,现在回不去了。

江承海低头看看摇着尾巴,吃得欢快的狗:“……”

那是我的红烧肉。

饭后,陈冬跟着江知与回屋。

关上门,江知与把外衣解了,给大嫂摸摸肚子。

陈冬年后就跟着吴夫郎学摸肚子、盘胎位的本事,这要经验。

他恰好摸过一个胎位不正的肚子——他自己的。

怀胎十月,熟悉得不能再熟,结合所学,目前小有成效。

他感觉江知与的肚子,也比一般人大一点。

江家伙食好,江知与也健康,或许就是要大一些。

为稳妥,他说:“这几个月有叫大夫来看吗?”

江知与摇头:“没呢,我爹爹说,我这胎很稳,什么事儿L都没有,就不用太早看郎中,影响我心情。”

过了头三个月,怀稳了,开春路好走,就定期叫人来看看。

陈冬点头:“要看看的,隔着肚皮,我也不能说摸得一定准。”

江知与自是鼓励他。

他很高兴大嫂能在孵小鸡之外,找到自己的事业。不是为了挣钱,是心中信念支撑的事业。

这跟生活的奔头不一样,陈冬的眼睛都比从前明亮。

常居水乡,他脸上风霜多。月子期间养得好,这两个月越过越有滋味,忙也快乐着,脸上气色与好精神相合,他面貌都动人了些。

是生动、有灵气的样子。

陈冬这辈子听过的最多的夸赞,都是江知与给的,每回过来,他都不舍得走。再去吴夫郎那里学习,又会更加认真。

他没跟人说,他还满县里找怀孕的夫郎摸肚子。以期积攒更多的经验。

两人也聊养孩子的事。

养小

() 豆子的时候,陈冬没有留意,每天忙乱乱的。小豆子气弱,那时又乖又安静,他也忽略了。

这胎生了俩,就记得清楚。最开始嗜睡,一天睡八九个时辰。再是要吃要喝要换尿布。

每个月份的特点,他都给江知与说,好让他以后应付得来。

江知与识好歹,对他好,他都记着。

赶在天黑前,大哥大嫂回家,晚饭不在这边吃。

江知与跟谢星珩饭后回房,叫谢星珩自己从柜顶上拿礼物。

这是江知与委托诚哥儿L找人打造的,是两把袖里剑。

仿袖箭制品,更薄更隐蔽。和护腕配合使用最好。

时局乱了,有个防身的物件,多个保障。

袖里剑不能拿出来显摆,另有一只中号的判官笔。这是给书生的礼物。

用的羊毫,雪白的笔尖,很是漂亮。

谢星珩两相比较,以防身的角度来说,判官笔更适合出其不意的攻击。

江知与冷不丁幽默了一下:“把他名字写生死册上?”

谢星珩被他逗笑:“当然不是,辣椒酱记得吧?我用这笔蘸辣椒酱,往人眼睛里怼,怼谁谁完蛋。这技能漂亮,我给他取个名字,叫附魔判官笔。”

江知与稍作沉思,认为这是消耗品,决定给小谢多买一些。

进入三月,他们等待的变数到了,徐诚来家里,跟江知与说:“京城兵变了。”

距离那天,才过去七天。

消息来得很快,江知与断定是一手消息。

林庚能把这么重要的消息,最先给诚哥儿L送来,是有真心的。

江知与问他:“你跟家里人说了吗?都有什么打算?”

徐诚没跟家里讲。

一帮急性子,说了容易生乱。

“照常过日子,有事我照看。”

他也带来一个好消息:“铁和糖都行。”

徐诚那晚没有偷听,不知道他俩聊的是这么大的合作。到今天,才知道是糖和铁。

“你这夫君,真是深藏不露。”

江知与点头:“他看的书比较杂,可惜被大水冲走了好多,不然我们也能看看。”

徐诚有分寸,不深聊这个,问江知与看郎中的情况。

前天,有郎中进府。他看江家没出动静,今天来一并问问。

江知与摸摸肚子,说不清是喜事还是坏事。

“孩子都好着,郎中说脉象很有力,我跟孩子都很健康。但怀了两个。”

徐诚:“……”

双胎凶险,他也说不好是好是坏。

江知与低头想想,小谢都跟林庚互怼了,他跟诚哥儿L聊聊避孕也没什么。

他就说了避孕方子的事。

“说是能杀精,但不影响使用,以后怎么都生不出来孩子了。”

徐诚听得满头问号:“还有这种方子?”

江知与脸色红着:“小谢主动

要的,说生孩子太凶险了,我们就生这一胎,以后不生了。”

这就是他说的喜事。

以后不生,这回双胎,就一劳永逸了。

要是只有一个,他会觉得家里冷清。

坏的是,两个孩子难生。

徐诚听他叨叨叨,说陈冬生孩子那阵的事,没由得缩缩脖子:“那我也不生。”

江知与很少见他有害怕的事,看了就笑。

今天有正事,两人聊一阵孩子,就散场。

小谢去农庄未归,说要看看仓库存货。他就先去跟父亲和爹爹说了京城兵变的事。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无法跟外界联络了。

年前打通的消息渠道,会在未来启用,静待时机。

宋明晖趁着丰州没有封城,找人给上陵府寄信。

没多的言语,只让大哥早日去寻亲。

现在走,能与家人团聚。

以后走,分隔两地,此生不知有没有机会再见。

事件没爆发前,他们只能做足准备,不能吓破胆,舍弃一切。

有了准头,万事好说。

到谢星珩回来,家里开会,商定今年的方向。

谢星珩要接手江家的生意,冒险一试。

商户都是“羊”,肥了能宰,瘦了也能宰。真想吃,刚冒尖的小羊羔也吃得。

被吃掉的原因有很多,存活的路却很少。

他要提升价值。

这份价值,会远远高于家财,动他们家不划算。

会挣钱的人,什么时代都不会是废材。

战争过后,更需要多的钱粮。

日月多换几次,他只要能折腰,哪家的饭都能吃。

嗯……疯子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