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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四面受敌(2 / 2)

夫郎怀孕慢一些,他不急。

说到夫婿,徐诚很关心他俩处得好不好:“他前阵子还问你喜欢什么,要给你送礼物。”

江知与一下想到小金鱼和小银鱼,笑得甜滋滋的。

他给徐诚看,“我拿了金鱼。”

一枚有一钱的分量,偏差小。

金鱼有四十五条,算四两五钱金子。

银鱼他掂过分量,相差不多。

把工费去了,这次礼物,应有五十两。

很豪气了。

徐诚看得称奇:“读了书的人是不是花花肠子多?送个金子银子还整这花里胡哨的。”

江知与就爱花里胡哨的。

他跟徐诚说:“还有凉粉做的鱼。”

好大的胖锦鲤!

徐诚看他开心,便不挑剔了,转而问起城内流言。

“你夫君的名声都坏了,我带人去把柳家院砸了?”

江知与叹气,“不能砸了。”

他给徐诚说了柳妈妈上门的事。

两人父亲是过命的交情,他俩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江知与性情软和,徐诚常年在镖局,养得彪悍,处事风格跟江知与完全相反。

他听完了柳妈妈上门的事,眉头皱得要竖起来。

“你管她说什么,她来赔礼道歉是应该的,你还给那么丰厚的回礼。”

两匹银红绸,都有七八两了。

金丝牡丹头面合算成银子,也得十五两上下。

别的都懒得算。

江知与知道,可越是小人越不可得罪狠了。

“这个消息值价。”

徐诚没特地学这些弯弯绕绕,跟江知与相处多年,耳濡目染的也了解些。

他皱眉想了会儿,没想明白。

“这消息关你什么事?李家拿了盐引,也就多挣一笔银子罢了。不影响我们家生意。”

江知与还要清个铺面出来,卖豆制品。

明年开始,家里还会卖豆油、酱油、大酱。

这消息他能稍稍给徐诚透点风声,过后调徐诚来他身边帮他。

李家卖盐,对他家是有影响的。

再一点,接管难民的事,破坏了李家的计划,两家已然结仇。

徐诚不在意这点仇,两家本就不对付,谁也奈何不了谁。

他就高兴江家有了手艺,这下可稳当了,不用刀口舔血的挣钱了。

“难怪,我就说你去了农庄,怎么不见回来。”

有些心里话,只好对朋友说。亲人

不行,夫君也不行。

江知与骂了好些族亲,“烦人得很,我爹那天也发了脾气。”

徐诚比他耿直,连着一顿骂,江知与听着心里就爽快。

“什么玩意儿?要不是伯父挣下这份家业,他们还守着两亩薄田过日子呢!现在来你们面前摆谱,有种把田契还给你!带他们挣钱,还一个个的飘起来了,那是刁难你吗?他们连伯父的面子都下了!”

“建个祠堂祭祖,还真把他们牛坏了!没见他们给族里贡献一亩三分地,那些祖田祭田不都是伯父买下的?都不要脸啦!”

既是骂人,该骂的一起骂了。

徐诚骂李家:“什么狗屎,长你一辈,还在饭桌上为难你,男人没本事当老大,她不嫌丢人,还好意思满城下帖子,呸!”

“你才成亲多久,当众叫个唱的给你夫婿送瓜子,李家安的什么心?要我说,柳家院的也没向着你,送瓜子的时候怎么不提醒一下?闹得满城笑话!”

江知与不太会骂人,听得想给他鼓掌。

笑吟吟听一阵,他越听越不对。

随着他神情变化,徐诚也逐渐安静下来。

“怎么了?”

江知与皱眉:“有点不对劲。”

徐诚闭上嘴巴,让他去想哪里不对劲。

自五月收到京都来信后,家里就在连轴转。忙到今天,江知与都是偷闲过来见见好友,一直没空闲细细梳理。

听徐诚把事儿串起来骂,他察觉到了异样。

三叔毫无预兆的对他家下手,不顾后果;

族亲从前欺负他,都会避开父亲。现在父亲还没倒下呢,他们就当众给难堪。

李家挑衅,柳家院的香姐儿顶缸领罚,他未动怒的主要原因是,谢星珩的态度鲜明。

若是谢星珩提早知道瓜子的含义,这就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李家应该没有想过能成事。

那天最怪的不是香姐儿送瓜子,是酒宴座次安排。

李家要刁难他,又怎会把向着他的人安排在他周边坐着?

他们结盟了?

因为接管难民的事?

江知与眉头紧锁。

酒宴同一天,常知县去的农庄。

堂哥给他回信了,其他商户合计捐款一万一千两。

不是小数目,可十几家合伙,不至于让他家成为众矢之的啊?

三叔发难,是京都出了事?

李家紧跟着就巴结上了“北方官爷”,这位官爷,会是三叔的对头吗?

这么一想,江知与有了四面受敌的感觉。

不是一路的,又恰好凑到了一处。

他思索的时间太长,徐诚忍不住担忧,“你待会儿跟你夫君说说,让他帮你想?”

徐诚想法简单,贵人府上都会养幕僚。

幕僚就是读过书的聪明人,他们有现成的读书人问。

以他几次接触而言,谢星珩

是顶顶聪明的人了。

江知与摇头:“不行,他们要考试了。”

他一并把堂哥排除出去。

堂哥太久没看书,小谢最近才有了读书热情。

江知与拳头握紧,过了会儿松开,长舒一口气。

至少赈灾这件事,满城皆知。他还有时间周旋打点。

农庄一定不能出事,要漂亮圆满的交接。

宁可拿大把的银子补缺口,也不能出一丝一毫的乱子。

徐诚把他拉住,强硬劝道:“我看你脸色,好像摊上大事了。你别憋心里藏着,家都没了,还考什么试?”

江知与忧心的就是这个。

商户家的锦绣富贵都是水面浮冰,见不得光,也受不住力。

可他跟谢星珩成亲时日尚浅,先是三叔那头刁难,再是对外结仇,事情一件件的赶着来,他怕惹人厌烦。

他最怕原本很亲近的人,突然对他发火。

徐诚和他有着默契,帮他利索下决定。

“靠得住的男人不会因为你两句话,就耽误考试了。”

江知与记下了,事情说起来,却是谢星珩先问的。

中午回大哥大嫂家吃饭,江知与向来能藏事,各处都周到,偏在谢星珩眼里像个假人。

是一种对外端着礼仪体面的衣架子、人模子,没半点活泼样。

谢星珩也能藏事,饭后他们在家里待了会儿,写了数个寓意好的词给大嫂做参考,回来听风轩,还跟江知与聊了招顺。

给足了时间,江知与愣是急着给他找闱墨,两地派人送信,得了许可,去堂哥书房拿了书,又转交给谢星珩,也没提起心事。

他有好多机会说,信息太散,他无从说起。

谢星珩一问,他吓得一激灵,坐凳子上都抖着弹起,眼睛睁得圆圆的。

谢星珩:?

“你朋友说我坏话了?”他也没得罪徐诚吧。

江知与摇头摆手:“不是,没有,他还夸你的。”

谢星珩拿捏他,一拿一个准。

“你完了,你让我惦记上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在想什么,愁得我不想看书。”

江知与一听他不看书就急,哄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李家怪怪的。”

谢星珩对古代许多规则不清楚,原身受限于家世,也没点见识。

他跟李家接触不多,想来就是酒宴闹得不好看,再有盐引的事。

他问:“李家捐赠了多少银子?”

江知与说:“五千两。”

谢星珩确认:“五千两?”

江知与点头,“对,常知县亲自送去农庄的,堂哥信里写了。”

谢星珩肯定道:“李家出了一万两。”

江知与瞪大眼睛。

谢星珩给他解释:“五千两赈灾,五千两盐引。赈灾银子送到农庄,盐引银子……”

进常知县荷包。

他给江知与一个眼神,江知与不想懂,又被迫懂了。

一万两银子,难怪恨得厉害。

那黄家……

谢星珩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黄家曾是丰州首富,现在又式微,想少给也顶不住压力。我们家不用给,他只能比着李家来。常知县能把五千两透露给我们,就能说给黄家听。黄家只能比李家略高一筹才能堵住上官的嘴。”

他家最少六千两。

江知与小心看着谢星珩神色,见他颇为冷静,没有生气不耐,心神放松,说着他感觉怪异的地方。

他前几年管家,都有爹爹带着。

头一回主事,长辈都不在,他经验尚浅,本就心软,长这么大,被动防御的次数多,主动攻击的次数少。

怕自己想多了,也怕真的有危机潜伏而来。

李家送了个姑娘给北方官爷。

李家家仆还穿戴锦缎。

“盐引有没有可能是北方官爷给的?”江知与问。

谢星珩点头,“有可能,概率不大。”

真有这门关系,李家早把女儿卖了。

从前不给,是利益不到位。这回该是被常知县宰狠了,一家铁了心要找靠山。

盐引拿少了,还不如自家油坊生意,算什么东西,能跟李家家底比?

谢星珩稍作思考,跟江知与说:“你没想错,发现得很及时,还好小楼已经推了。

“我想了想,农庄是不可能出事的,你重心偏移,把家里东西变卖一些,金玉瓷器,锦缎绸缎,能卖的都卖了。当票留着,有大用。”

话说一半,谢星珩安抚道:“我都会给你赎回来的。”

“最好借镖局的路子,带去别的地方卖,一定要把同城商户都瞒实了。给江老三攒的礼,有贵重的也一并卖掉。”

江李两家多年较劲攀比,李家家仆都穿戴绸缎、锦缎,江家家主还能穿布衣?

好低级的激将法。

谢星珩说完处理方式,再才细细教小鱼。

“如果我没猜错,什么五姑娘、北方官爷,都是幌子。他家这是要烈火烹油,釜底抽薪。

“我们要得赈灾的功劳,他们要把我们摁死在最风光得意的时候。”

一念之间,功臣变贼子。

借救济之名,鱼肉枫江百姓,挥霍赈灾银两,中饱私囊。

府上搜一搜,真有江老三的对头使劲,哪怕年份久、不算金贵的物件,也能给罪名坐实了。

李家少了对头,又能解心头之快。

江老三的对头除掉了老三的“钱袋”,自己则多了李家这个“钱袋”。双赢。

所以过程里,农庄小有差错没关系,还不到动手的时候。

至于族亲——无关紧要的墙头草,以后慢慢收拾。

江知与听得心脏急跳,他两手抓着谢星珩的手腕。

“我、我……”

谢星珩也心疼他。

这般年岁,摊上这么大的事。

“别怕,我会和你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