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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1 / 2)

她的狗尾草[gb] 又逢年 16788 字 8个月前

话语落地,宁培言停顿了很久很久,他望着那片天幕,镜片后的睫毛微颤,心脏似方才的烟花一样砰砰作响。

在听见自己过重的呼吸声后,男人终于回过神,压下心间不断攀升的情绪,掌心紧紧攥着可怜的终端。

“小暮……”宁培言唤了声。

对面只模糊传来一声嗯,似在等他的回答。

“我也想你。”他慢声道。

终端那头传来女人的轻笑,似是知道他会这么回答,即使知道邢暮看不见,可宁培言还是觉得脸颊有些烫。

他真的,非常想邢暮。生理与心理都很想。

“小暮,你是不是也要休息了。”宁培言觉得有些羞涩,便下意识转换话题。

“还没有,我听说了你帮军部维修善后的事,这几天是不是很累。”

“还好,我每天去的时间不长,还有其他人帮我。”

“辛苦你了。”邢暮低声道。

宁培言这几天经常听见别人对他说这句话,可从没有像现在这瞬一样,他不想说礼貌客套的‘不辛苦’,只想看着邢暮好看双眸,将头埋进她怀里,说他真的有一些累。

宁培言咬了咬唇,想法在脑中转了圈又被压下,“没事,不算很辛苦。”

邢暮还在住院,易感期已经让alpha十分难熬,他不想再让这些琐事让女人担忧。

“小暮,你的易感期顺利过去了吗?身体还有其他不舒服吗?”想着,他语气又担忧起来。

“嗯。”女人顿顿,语气轻描淡写,“过去了,现在没事了。”

眉宇轻蹙起,宁培言知道过程肯定不会像她说的这么轻易,心底又难眠泛起担忧。

似知道宁培言的沉默是什么意思,邢暮又道,“真的没事,等我回去你就知道了。”

“宁培言,时间不早了。早些睡吧,晚安。”

“小暮,晚安。”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宁培言偷偷勾起唇角。

“对了。”邢暮又忽然开口,她嘱咐道,“你晚上睡我的房间吧,我不在你身边,睡我屋里会让你舒服一些。”

宁培言又是一愣,他这一晚都被邢暮的话轻易撩动,“可是,你不是说……”

他还记得,在同居的第一天,邢暮就告诫过他不要进她的房间。

“我不介意。”

邢暮打断宁培言的话,“宁培言,我不介意你睡我房间,你在我床上做什么都行。”

“我没留标记给你,靠近我的气息会让你心安一些。”沉默几瞬,邢暮又轻声补充。

“……好。”男人喉结滚动,最终还是应了。

在结束通话后,宁培言还站在窗前,镜片后的睫毛微颤着,烟花结束后,天幕重新陷入昏暗,余留繁星点缀。

宁培言拉上窗帘,心跳仍比平时快。

虽然不知道邢暮为什么忽然在半夜打电话说想他,可他确实很开心。

在洗漱过后,宁培言忍不住走到主卧房门前,深呼吸了一口,抬手轻搭在门把手上。

正处于孕期,十几天没得到alpha信息素抚慰的Omega,宁培言实在抵抗不住这种诱惑力。

即使见不到人,能被她的气息围绕也是好的。

门被轻推开,白炽灯照亮主卧房间。

依旧是简单的设施陈列,宁培言看向床头,又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孕后的第一次情事,他被邢暮挑破身份禁锢在这里,被迫承受欢愉。

他没有多看别的,只是小心掀起被子钻了进去,像小白第一天来到家里,神情满是紧张局促。

睡前,宁培言依只留了盏昏暗的床头灯,躺在邢暮的床上,他下意识蜷起身子,脑中却不由想起女人说的那句话。

在她的床上做什么都行。

宁培言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可如今枕着软枕,鼻尖轻嗅着房间淡淡残存的雪原气息,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颊。

疲惫一天的Omega当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唇角止不住勾起,在压下心间暖意后,很快进入睡眠。

这是十几天来,宁培言睡得最踏实的一天。

以至于生物钟短暂性失灵,第二天醒来时,宁培言是被终端震动吵醒的。看了眼时间和来电人,男人怔了怔,眸中迷糊睡意顿时消散许多。

竟然已经快十点了。

“哥哥,我到了院门口了,你在家吗?”接通后,宁司安的声音从终端传来。

宁培言连忙嗯了声,都没来得及洗漱,匆匆批了件外套便下楼去开门。

大门口,宁司安正蹲下身子,隔着闸门和小白玩的正欢,毛茸茸的星兽翻来肚皮,友好的欢迎来人。

“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宁培言将门打开,语气带着歉意。

“那有什么的。”宁司安满不在乎,他停下摸毛茸茸的手,将门口的半人高的大箱子拖进来。

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看起来异常沉重。宁培言正打算抬手帮他一把,宁司安顿时停下动作瞪大眼,目光盯着他已然遮不住的小腹,满是不赞同。

“你快别动手,自己都快生了不知道吗,还敢干这些重活,我要告诉暮姐姐!”

被自己弟弟训了一顿,宁培言只好缩回手,在宁司安费劲吧啦把东西运到屋里后,他忙给弟弟倒了果汁。

宁司安擦干额角的汗,接过果汁几口喝完,亮晶晶的眸子四处扫了一圈,才问道:“哥哥,暮姐姐她人呢?”

看着宁司安好奇的模样,宁培言只好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简单说了遍。

宁司安听完惊诧不已,急忙询问,“那暮姐姐她还好吗?”

“还好,她说快出院了。”宁培言将果汁又续满,提到邢暮时,男人语气不自觉带上柔意。

“那就好。”宁司安又喝了口饮料,这才意识到什么,他放下杯子把大着肚子的哥哥拉到沙发上坐下。

“哥哥你

别忙活了,快坐着休息吧。我把东西拆开,你告诉我放哪,我帮你放好。”

宁司安买的大多都是婴儿玩具,从拼图到摇摇木马都有,他第一次给孕夫和宝宝送礼物,去婴幼店都是店员推荐什么就买什么。

小孩子嘛,肯定要玩玩具,宁司安觉得送玩具肯定不会出错,他小时候就喜欢玩。

“对了哥哥,还有一些没有到,我过两天再给你送来。”

宁培言看着这一大箱子东西,又看向自己弟弟,没忍心说宝宝出生后一时半会儿玩不上这些玩具,只能先放在一楼杂物间。

杂物间平时没什么人来,打扫的也少,房间也终年昏暗。宁培言将灯打开,细小的灰尘顺着灯光飞扬。

宁司安将箱子推到墙壁边上,又挤了挤,试图再腾出些地方,奈何刚挤一下,旁边的杂物柜上传来啪的一声,把宁司安吓了一跳。

只见地上躺着个手掌大小的相框,它大概是夹在杂物柜后面,被宁司安一挤就掉落下来。

哥哥大着肚子不方便弯腰,宁司安抢先一步将相框捡起来,下意识翻过来看照片。

宁培言也盯着那相框,从他的角度恰巧看不见相框正面,只能看见自己弟弟蹙起眉,疑惑开口。

“这是什么?”

宁培言抬手接过来,他这才看清,相框里镶嵌的不是相片,而是一张塑封的标本纸。

是一颗早已干枯的狗尾草绳结。

宁培言拿着相框无言半晌,因为年代久远,即使有塑封,里面的狗尾草也早就干碎枯黄,似乎碰一下就会成碎渣,相框也积了一层落灰。

甚至因为刚才的磕碰,银白的相框边缘已经掉漆,露出破败漆黑。

“哥哥,怎么了?”见宁培言半响没有开口,宁司安忍不住好奇问,“不就是一个植物标本吗。”

宁培言这才回神,他垂手握着相框,摇摇头,“没事。”

宁司安的目光再度落在相框上,看着哥哥的神情,他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哥哥不说,他也不好再问。

“好吧,那玩具就放这了。”

虽然未经邢暮同意,他这么做有些不好,

可出于某种私心,宁培言还是将相框从杂物间拿出来。

灰尘被小心擦干,他将相框摆在餐厅桌子上。

“这次拍摄顺利吗?”宁培言问道。

“嗯。”宁司安点点头,和哥哥谈起拍摄期间的趣事,最后抿了抿唇道:“还遇到了一个alpha姐姐,她对很我好。”

看着宁司安的神情,宁培言便了然,他问询道:“在追求你吗?”

宁司安点点头,面上升起几分不好意思,其实他也没想好要不要答应那个alpha的追求。

他甚至有些分不清,是真的想谈恋爱,还是因为哥哥和暮姐姐的事,才急于找个情感宣泄口。

这种复杂情绪被他隐藏的很好,宁司安也是真心希望哥哥能幸福,此刻他看向哥哥浑圆隆起的小

腹,忍不住伸出手。

“哥哥,我能摸摸吗?”

“当然。”宁培言笑笑,并不介意。

宁司安摸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觉得十分神奇,忍不住又贴上去摸摸。

“哥哥,你查过我小侄儿的性别吗,是男孩还是女孩。”

被宁司安这么一提醒,宁培言愣了愣,“没查过。”

其实一个月以上就能看出胎儿性别,只是有些公立医院并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因为有些家庭就喜欢这种开盲盒的乐趣。

“哥哥你也开盲盒呀。”宁司安也忍不住道,“我还以为你和暮姐姐会提前准备呢。”

在此之前,宁培言是真的没想过查,对他而言,只要是邢暮孩子就好,无论什么性别,他都会好好照顾孩子长大。

但是邢暮……也从来没好奇过孩子的性别。

宁培言眨了眨眸子,将那瞬不明显的失落敛起,对宁司安笑着摇摇头,“是该提前准备了。”

“好!那哥哥你别忘了告诉我!”宁司安颇为激动,面对即将出世的小侄儿,他也是好奇又期待。

兄弟俩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宁司安终端来了消息,他拒绝哥哥一起吃饭的挽留,只说下次一定,今天还有别的事。

看着弟弟眉宇之间的神情,宁培言大概也猜到来接他的人是谁,将弟弟送出门后,他目送对方走远,最后上了一辆火红跑车。

宁培言收回视线,俯身揉了揉小白软乎乎的小脑袋,他看了眼时间,离家时还给小白添了宠物粮。

自从把它接回家,小家伙每天都十分欢脱,寻晶兽本身就适合养在户外,院子里也宽敞,足够小白撒欢玩闹。

只是碍于第一天被刨了胸口的疼痛记忆,宁培言倒是长了记性,没再敢抱过小白。

军部每天这个点都会有车来接他,今天也不意外。

只是坐在车上,宁培言垂眸看向小腹,脑中也不自觉开始想着,他腹中的宝宝到底是女孩还是男孩。

这种事情要么一直不在意,只要被提起,就跟衣服里的线头一样,一直瘙的人心痒痒,只想一把揪下来知道真相。

下车前,宁培言还是忍不住给赵医生发了简讯询问。

终端被收起,宁培言和现场人员点头示好,照例换了工作服进入修复间。

男人一身白色工装,胸前带着工牌,眉眼俊秀好看,鼻梁上架着银丝眼镜,看起来温柔又禁欲。

进入工作状态的宁培言比平时严肃许多,半透明的电子版被握在手中,面对学妹的提问,男人推了推眼镜,接过手将最难的问题留给自己。

只是偶尔垂眸看向小腹时,神情又变得异常柔和。

“首席。”身旁学弟走过来,语气有些紧张,“刘导来了,正在楼上办公室等你。”

宁培言听闻后,停下手上的工作,起身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尽管已经毕业几年,可当过学生的人,面对老师总是下意识紧张

,宁培言也不例外,尽管他的导师是位和蔼的长辈。

宁培言轻轻叩门走进去,掌心下意识护着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