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等着,万一冻病了,倒是本王惊扰地方了。”
郑知?县压根不敢接楚琙那满含嘲讽的话,陕州别看只是个县,却也?是极重要的关隘之地,又离洛阳不远,能在这儿?做知?县的都不是一般人,他郑中益自然也?不是来头的,“哈,不敢不敢,殿下要办的可是目前朝廷的头等大事,下官再慎重些也?不为过。”
等随行的官员们都点头哈腰的在下首陪坐,郑中益挥手示意身后的粉装丽人们上前为大家布菜,“昨天下官收到殿下遣人送来的户部行文和?您的谕旨,真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立时就将满县的乡绅富户都如集了起来,让大家踊跃捐粮。”
说着一指一旁几席穿着不同的老?少?,“这些都是咱们陕州有名的文士耆老?,义商乡贤,他们一听?到是殿下要粮,纷纷慷慨解囊,要为殿下分?忧。”
他觑了一眼楚琙的脸色,见他只捏着酒杯垂眸不语,心下微嗤,这些土老?百姓不知?道?,他荥阳郑氏子弟可再清楚不过,如今五皇子彻底失了圣心,秦王占嫡,晋王占宠,两虎相争之要的可是朝臣的人心背向。他相信秦王到他陕州之前,已经查清楚他的履历出身了。他口气随意的和?楚琙笑道?,“下官可是跟他们承诺了,殿下走的时候,可一定要给他们留一份墨宝,给他们镇宅传家。”
“对对对,”郑知?县话一出口,厅中的人都出声附和?,还有胆子大些的道?,“秦王殿下,一会儿?您可得喝一杯草民敬的酒,等将来草民老?了,可以将此事写在碑上!”
楚琙再抬头时已经完全?没?有初见时的疏离,他冲刚才说话的锦衣汉子抬了抬酒杯,“不知?这位先生贵姓?家中做何营生的?这次郑知?县让你?们捐粮,你?家捐了多少??”
见秦王和?自己说话,那锦衣汉子已经激动的满脸红光,他站起来扯了扯不怎么?合身的锦袍,大声道?,“回殿下,小的姓晁,家里就是种地的,不过小的家里地比旁人家多些,这次捐了一百石。”
正常年景一两四石,如今陕西有旱灾,粮价上涨,但河南这边楚琙叫人收粮也?大概是一两三石,晁员外这一百石粮其实也?就是三十多两银子。楚琙不由失笑,“晁员外可真是满腔济民之心啊!”
在一旁老?实当摆设的楚珣已经面显愤色,一百石就要秦王的题字?这到底是哪冒出来的土包子?他目光落在郑中益身上,这家伙对他的轻视楚珣怎么?会感?觉不出来?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就敢轻慢他,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
郑中益有些尴尬的瞪了晁员外一眼,这土老?冒到底是从哪里蹿出来的?他安排的人可不是这位,“行啦行啦,谁不知?道?你?外号晁满仓,快坐下吧。”
晁员外刚坐下,便有一个月白锦袍的青年站了起来,他恭敬的向楚琙一揖到地,“学生高菏清见过秦王殿下,学生家里世居陕州,也?算是小有家财,此次筹银一千两,为陕甘灾情尽一丝绵薄之力。”
见高菏清说完,其余人也?纷纷起身要自报家门,楚琙摆摆手,“诸位先生的拳拳之心小王尽知?,想来你?们郑知?县那里已经有大家捐银的具体名册了,小王可以向大家保证,待陕甘之行事闭,本王一定具本为诸位上书,请朝廷旌表。”
这下所有人都起身离座朝着楚琙拜了下去,要知?道?若真能拿到朝廷的旌表,那可是比中了进士也?不差什么?了。
楚琙等他们都重新坐定,便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多谢郑大人的盛情款待,如今宴席已经毕,不如咱们先到四方仓看一看吧。”
陕州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乃扼四方之襟要的军事重地,大晋立国之初便在陕州设立官仓,以应关中与中原战事和?灾情所需,四方仓也?是由此命名,当然也?有四方太平之意。楚琙这次就是要先从四方仓调粮,然后再将从京城和?沿路收到的粮食补入其中。
装粮运粮,抽调民夫都要费不少?功夫,灾情如火,楚琙实在不想在这些应酬上花太多功夫,“往西去的人力和?车马可准备好?了?”这些也?是四方仓常备的,为的就是朝廷征用时能立时应召。
郑知?县面露难色,他四下看了看,伸手将楚琙引到无人之处,“那个,殿下,”郑知?县先是一揖,“下官代祖父江西布政使郑洋给殿下问安。”
楚琙冷冷地看着郑中益,他来时长?风已经将郑中益的家世履历查清楚了。郑家不止有江西布政的郑中益,还有山西做知?府的郑海,在福建做佥事的郑中善。更?有在内阁做次辅的亲家李显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