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百姓死伤无数,偏朝廷又无多少钱粮,宣诚太子去两淮根本没带多少银子。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宣诚太子便想从两淮盐场调一批银子出来,却没想到,”李显壬摇头,“两淮盐运使报上的消息说?是被盐徒所伤,医治无效才薨的。”
怕李庭兰不知道何谓“盐徒”,李显壬又给?她仔细解释了,那些贩私盐者聚众为群,以武力与朝廷相?抗。朝廷和百姓称之为“盐徒”。
“祖父信吗?”李庭兰不怎么信,宣诚太子要调的是盐场的银子,又不是私盐贩子的,盐徒做什?么要行刺?
“先帝大怒,灭了两淮转运使九族,还将?当地巡检司的官员杀的杀徒的徒,差点儿引起民变,”李显壬是那场腥风血雨的亲历者,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触目惊心?,“但那又有何用,太子再也回不来了。”
李庭兰点头,旋即又道,“那这一次呢,朝廷会派哪位大人去赈灾?”
孙女问起这个,必然是有其用意的,李显壬含笑道,“正巧,今天便有人上折子请在户部观政的秦王殿下去陕甘呢。”
“晋王的人?”李庭兰觉得自己就是多余一问。
“应该是,”虽然没了胡祭酒和沈迈,只要晋王这颗树不倒,那些猢狲并不是真的散去。
“祖父觉得秦王殿下这次会去吗?”李庭兰倾身问道。
李显壬还真猜不出秦王的心?思,他诚实?的摇头,“说?不准,其实?这个怕秦王自己说?了也不算,”若是建昭帝或者宋旭涛想让他去,那就是一道旨意的事?,“便是贵为亲王,也照样身不由己。”
确实?是这样的,除非郭太后出面。李庭兰想想秦王现在的样子,还有前世的记忆,觉得他会去的可能性?也没多少,便有些意兴阑珊起来,“若是亲王皇子都不肯涉险的话,那朝廷命官又何苦来哉?”
自己也是朝廷命官中?的一员啊,李显壬突然觉得有些难堪,勉强解释道,“前阵子我就收到你族叔的信,其实?那边的旱情并不像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陕甘当地官员为了一己私利有意夸大事?实?罢了。”
李庭兰并没有为这样的消息感到高兴,所以这大晋是从上到下都烂了吗?那这些人还在这儿蝇蝇苟苟争什?么呢?“祖父不想做些什?么吗?你可是次辅啊。”
李显壬被孙女问住了,他确实?是次辅,但他能坐在这个次辅的位置上,就是因为什?么也不做,“兰儿希望祖父有所作?为吗?你想过若我做了什?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吗?”
这次是李庭兰被问住了,她不是真的十四岁的赤诚少女,如果上头的皇帝和首辅都能安然处之,觉得天下太平,祖父这个次辅要做什?么的话,除了招忌招祸怕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她想到晋王登基之后的一系列作?为,但凡于国?有益的,最终的结果都是铩羽而归。她甚至听过楚哲云在家里报怨,说?谢寒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多奇思怪想,居然想让百姓少交赋税,还要免徭役,甚至还说?“盛世都不交公粮”。
李庭兰当时也觉得谢寒雨的话太过匪夷所思,但等她做了鬼可以看到评论区的时候,才知道写手所在的国?家,关于赋税和徭役,千百年来有不同的办法。还有写手所在的现代,农人真的是不用“交公粮”的,甚至还有什?么“地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