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安延勋身后的鲁璁已经满头是汗了,这事儿他?当然知道,还是他?得?了江家的嘱咐办的,为的就是白家的这座畅园,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白家一个平头百姓,却在洛阳城里占了这么一处园子,那不是刺人眼呢么?偏人家隆恩伯府来买,他们还死不肯卖!
安延勋的脸也沉了下来,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鲁璁,“鲁大人好威风,三十板子就能将人生生打死?!”
大理寺卿谭霖也沉了脸,大理?寺和刑部,御史?台合称三法司,朝中的重大案件,常由?三司会审,若这白程氏所诉是真?,那案子绝对够得着“三司会审”了,“我说我这大理寺卿当的怎么这么轻松呢,原来有鲁大人在啊,啧啧,几板子打死?告状之人,好法子,以后我大晋再无不平之狱了。”
江涛一听这两位的口风,便知道此事要?坏,京兆府衙门他?指使的动,安延勋和谭霖那都是宋旭涛的人,他?紧张的四下望了望,心里庆幸今天几位阁老都没有过来,“那个,几位大人,这畅园是白家心甘情愿卖与我府上的,我们有白纸黑字的契书为证,大人休听那贱妇胡说!”
官夺民产在大晋并不罕见?,但这里是洛阳城,天子脚下为了一个园子将人阖家逼死?,那就是丧心病狂了,安延勋冷冷的看着江涛,“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刑部自然会查清楚,”他?看着抱着女儿兀自哭泣的白程氏,“来人,将白程氏的状子接了,将人带回刑部。”
他?又看向江涛身后的江保俊,“既然白程氏指认了江公子,还请江公子也随本官走一趟吧。”
“安大人,”晋王也没想到自己舅舅竟然会为了一处园子将人家满门男丁都逼死?了,他?心里暗骂这一家子蠢货,一件小事也做不干净,但还是忍不住出声阻拦,“今天是我外祖母的六十?大寿,还请安大人看在本王面?子上,先不要?带江三去刑部,本王保证,等寿宴散后,亲自将人送到刑部由?大人审问。”
安延勋还没说话,一旁的左都御史?高英却开口了,“晋王殿下,贵妃娘娘虽是您的生母,但也是您的庶母,还请晋王殿下慎言。”严格来说,晋王的外祖家是奉恩侯方家而不是江家。
车里的江贵妃已经青了脸,她狠狠的啐了一口就要?挑帘下车,她倒要?看看倒是谁在和江家作对!
“娘娘不可,”身边的心腹宫人碧玉一把将人摁住了,“您是后/妃,若是这会儿出去,定然会被那些人欺辱。”
大晋朝臣除了皇后之外,从来不将那些嫔妃们当回事的,若是江贵妃现在下去,除非是立时叫人将江保俊拿下送到刑部去,不然就算是一句话不说,明天弹劾她干政的折子也会跟雪片儿似的,但江贵妃会把江保俊送官吗?肯定不会。
“前头有王爷在呢,”碧玉是犯官之女,充入掖庭之后,凭着自己的见?识和心计,成了江贵妃的智囊,也因着江贵妃的缘故,将自己被流放的家人都救了回来,因此对江贵妃极为忠心,“外头那么多人,您叫人看了去,皇上那里也不会高兴的。”
江贵妃狠狠的咬着牙,“那你去和珩儿说,不能让姓安的将俊儿带走,这不止是江家的事,这是给本宫和他?下马威呢!”这一定是有些人见?不得?她们母子风光,才?特意设下的毒计。
碧玉也是这么觉得?的,白家早不告晚不告,非等到给老夫人过大寿的时候拦轿喊冤,这里头肯定有阴谋。而且这街两边不是禁军就是江家的下人,白程氏怎么顺利跑到街中间拦车驾的?“奴婢这就去。”
奈何碧玉一个宫人,还没到人跟前儿呢,就被两个侍卫给拦住了,她言明自己是江贵妃的身边人,是贵妃娘娘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