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跃不在意地说:“没关系,都过去这么久,我早看开了。我好歹长大了,可我那些弟弟妹妹呢?我几岁的时候,中间有好几年,几乎每一年,沈德清都会用一个竹筐提起一个死婴去河边挖个坑埋了,他们来到这个世上,连个名字,连座坟都留下就消失了。”
这个时代婴儿的夭折率是高,可十几个孩子只养大了三个,也是罕见。余思雅光想到那个画面就不舒服,养不起那就别生啊。她不知道,小小的沈跃是如何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不断地重复发生的,那时候他的心里一定充满了恐惧。
余思雅用力抱紧了他。
沈跃轻轻笑了一下说:“我没事,真的。我小时候怨过他们,后来就想通了,人跟人不同,我摊上了这样的父母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可笑的是,你知道沈德清怎么死的吗?累死的,我去当兵的第三年他就累死了。”
那时候他每个月的津贴,除了必要的开支,全寄了回去,连内衣裤都舍不得买一件新的,全是用旧衣服自己拼接的。结果他回来的时候,家里几块钱都拿不出来,沈德清的丧事都没法办,最后还是他借钱办的。
后来,他就再也不将钱全部寄回去了,只定期回来,给他们买点粮食,给少量的钱,保证粮食能接得上,他们三个人不至于饿死。
余思雅想骂一声活该,自作自受,可到底是沈跃的亲生父亲。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沈跃,昂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这不是你的错。”
沈跃浑不在意,低头捕捉到她的唇,亲得余思雅嘴唇都疼了,他才稍稍退开,闷笑道:“想安慰我啊,光亲可不够。”
余思雅脸发热,但她不是扭捏的性子,既然都接受了沈跃,那踏出这一步是迟早的事。反正黑漆漆的,沈跃也看不见她,她鼓起勇气说:“你上次买的那个东西带了吗?”
“什么东西?”沈跃疑惑地问道。
到底是没经验,余思雅有点不好意思,提醒他:“就咱们回来那天下午,你在医院买的那个啊!”
“哦,你说避孕套啊……”沈跃一副才想起的模样,拖长了调子。
余思雅一听就明白他在耍自己,捶了他一拳,转身背对着他:“睡觉。”
这人真是坏死了,明明知道不行,还故意逗她。
沈跃靠过来,环着她肩膀,亲了亲她的耳朵:“走的时候忘了带,今晚先放过你,睡吧,我明天去买,正好她们俩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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