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得客气,理由又非常正大光明,余大庆不好再挽留,只能可惜地说:“那下次一定要早点来,咱们喝个痛快。”
“好。”沈跃起身,拉着余思雅骑着自行车快速走了。
回去的路上,气氛更沉闷了。沈跃心里也不舒服,骑出余家村,上了一段比较陡的坡,不好骑,只能推着走,余思雅也跟着跳了下来。
沈跃侧头看了她一眼,低声安慰:“别难过了,以后不想回,就别回了。”
他算是明白,红英为何会说余思雅每次回去就买这些东西了,换了他也一样。
余思雅有点诧异,这个时代闭塞的乡下还是很讲孝道的。她瞥了他一眼:“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孝吗?”
沈跃沉默了几秒,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什么叫孝顺?什么叫不孝?父慈子孝,父母不慈,还指望儿女无条件的孝顺听他们的话?”
这话放三四十年后不稀奇,放现在真的挺意外的。余思雅笑:“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走了一段路,沈跃忽地又开了口:“你怨他们吗?”
没头没脑地,余思雅不解:“怨什么?”
迟疑了两秒,沈跃才说:“你今天从进屋到离开,没叫过他们一声爸妈,提起他们也是避开了称呼!”
余思雅心里一惊,这观察力也太强了,沈跃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不过好在下一秒沈跃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看着她,重复问道:“你怨不怨他们让你嫁给我?”
他本来不想说开的,但今天看余大庆是怎么对她的后,心里突然很不忍,想听听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余思雅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发现她的身份有异,那什么都好说。原主是不情愿的,但她太乖了,不会怨恨父母,只能自怨自艾。至于她,她无比庆幸穿过来嫁人了,不然她在余家一天也呆不下去,当寡妇也比当这些人的女儿强。
对上沈跃漆黑的沉重神情,余思雅陡然生出一种直觉,这一刻,她要是说怨,说痛恨,沈跃很可能会答应她离婚,这样她就自由了。可不知为何,对上这双饱含愧疚的眼睛,这样的谎言,她实在撒不下去。
“没有。”余思雅别开了头。
沈跃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轻快了一些:“下坡了,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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