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周韫初亲了他一下。
疲劳感瞬间没了,周时言笑了下,“我去洗个手,回来陪你。”
水龙头“哗哗”流着水,触感冰凉,卫生间的灯老化了,光线昏暗。
“嗞”的一声,灯管闪了几下,光更暗了。周时言看了眼没在意,低头时手背上的水流变成了红色。
他的瞳孔陡然放大,手一抽,打出的皂沫四溅。再一看,水流透明清澈,没有一点红色。
可能是神经紧绷,出现了幻觉。他安慰着自己,心绪不宁。
回到客厅,周韫初坐在沙发上吃橘子,很放松的模样,悠闲自在,他坐了过去,将她搂在怀里,精神缓和许多。
“怎么想到来这里了?”他问。
周韫初剥下一瓣橘子喂到他嘴里,笑眼弯弯,“想来这里和你做一次。”
酸甜的汁水浸润喉咙,唇齿留香。两人自然而然地吻到了一起,周韫初跨坐到他的身上,好像回到她十六岁那年的夏天。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他没有再逃避。
不过受环境影响,周时言的欲望不是很强烈。他向来不信鬼神,可总觉得无形中有眼睛盯着他,不止一双,像死去的父母。
他们就是在这间屋子死去的。
听说怨气很重的鬼魂无法转世投胎,或许他们还飘在这间屋子里,凝视着他们的亲生骨肉乱伦做爱。
周时言抛掉一切杂念,让自己完全沉沦在疯狂的欢爱里。他将他的妹妹压在沙发上,汗涔涔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喘息声急促粗重。
幽微的光线中,女人愉悦兴奋地呻吟着。
“哥,你好厉害……到那里了……”
炽热的皮肤好像黏在他的肌肉上,她的指尖深陷在他的后背上,身体随着他猛烈的律动而晃动。
“啊……要不行了……快了……”
她的呻吟声变得很细,舒爽的快感充盈到一点,蔓延全身,夹得他寸步难行。周时言没忍住,和她一同泄了身。
在她体内释放的那一刹那,他的脑海突然闪现一个骇人的画面,那是一张狰狞的脸,凸出的血红眼球快要爆开似的,直直地瞪着他。
寒意深入骨髓,皮肤凉透了。他的心脏被紧紧握住似的,身体无法动弹,茫然的恐惧侵袭而来,将他包围。拼图碎片般的陌生画面不断闪现,一股脑儿地塞进他的记忆里。
空气中仿佛散发着铁锈的气味,客厅的墙壁虽然重新粉刷过,但只要刮开外面的漆层,就能看到存留在上面的、呈喷溅状的血迹。
那时,满屋子都是血。
聂明扬看着案卷里的现场照片,陷入沉思。以前他也处理过类似的案件,现场的惨烈程度与这宗案子不相上下,两人不像是夫妻,倒像是积怨已久的仇人,在拿起刀的那一刻爆发了。
他又仔细地翻看了现场勘查笔录、鉴定报告等材料。
这宗案子被判定为情杀,起因是妻子出轨,丈夫收到了妻子和情人上床的视频很生气,一怒之下欲要掐死妻子,妻子持刀反击,造成丈夫身体多处刀伤,但都不致命,看得出来她下手时还存有一丝理智。不过她的丈夫就没有留情了,从她手里夺走刀后连砍数刀,伤口都很深,最后一下刺中她的颈部,造成颈动脉断裂,很快就死亡了。
男方受的伤虽然不致命,但被发现得晚,失血过多,等救护车到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聂明扬放下尸检报告,神色复杂,脑海不禁浮现出女人的身影。
她的家庭氛围应该不会太好,可能很压抑。十八岁生日当天父母双亡,还是这样的死因,如果心理素质不强大,很容易崩溃,一辈子活在阴影里,怎么也走不出来。可她表面看不出来什么,像是忘了,隐藏得很好。
他查案几乎不带个人情绪,这次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倒有几分感同身受。
他继续翻看案卷,眉头紧皱起来,这宗案子竟然还存在一个疑点——给男方发送出轨视频的人至今是个谜。
警方初步怀疑是女方的情夫,他是一名政府官员,已婚,与男方是朋友关系,不过事情败露后,他就跳楼自杀了。发送视频的IP地址在境外,后来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
聂明扬的目光移回凶器的照片上,一把很普通的水果刀。
银白的刀身,刀刃很锋利,指尖覆在上面轻轻滑动,血渗了出来。
“初初……”周时言诧异,夺过她手中的利刃,扔回茶几上。
周韫初不动声色,眼神还带着欢爱时的愉悦。她将指尖血抹到他的白衬衫上,留下一道刺眼的红痕。
周时言的头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上来,快炸开了。
“哥,那么重要的记忆,忘了多可惜!”周韫初的语气有些委屈。
周时言精神恍惚,视线从她的脸上缓缓移开,落到前方的地板上。
那里赫然出现两具浑身是血的尸体,他心头一震,满目骇然。眼前的景象仿佛变了,被发黑的红色笼罩,阴森诡异,她还是跨坐在他的身上,衣衫不整。
周韫初深意一笑。
“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