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奉家人就像是一幅油画,或坐或站,或左或右,齐齐整整地看着他走进来。
程青州心里面怵得厉害,面上不显,沉默地走进来。
他先跟奉老爷子打招呼:“爷爷。”
奉老爷子却似乎对他的到来一点都不感到意外,露出和蔼的笑容,点点头,说:“坐。”
于是,程青州转头看向其他人,大伯、二姑、三叔、四叔一声声叫过去。
对方不喜欢他喊爸妈,他也从来不喊爸妈。
他尽了该尽的礼数,这才坐下来。
奉英婷站在自己的父亲身边,有些错愕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其实还非常年轻的男生,却被他这两年的变化给惊到了。
他的气场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的?
从前青涩得像跟绿芽似的,今天却镇定自若,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笃定的气息。
这时,在场的众人也回过了神来。
奉灵心不负众望地挑起了炮手的重担,斥问程青州:“你来这里干什么?”
程青州原本还有点紧张的心情在听到奉灵心这句话以后,忽然就释然了、轻松了。
没什么好紧张的,不还是这群人吗?
就当成是挑战好了。不过是又一次挑战。
程青州不为所动地看着每一个人,说:“朝英现在依然被拘留在警察局里。”
“我们自然会把他接出来。”奉灵心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笃定的男人,在她眼中,这个程青州和那些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呢?没有家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小家子气,仗着奉朝英对他的喜欢和宠爱,对长辈的尊重也没有了。
“你们应该早点把他接出来的。”程青州礼貌但是客气地对奉灵心、对眼前所有人说道,“但是他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所以,我只能过来了。”
“你还想来兴师问罪吗?”奉灵心语气尖利得只差没有把“你有什么资格”这句话给咄咄逼人地问出来。
可是这当然不是程青州的用意。
程青州转头看向奉老爷子:“爷爷,这里有点吵,我能进去跟您说吗?”
奉老爷子微笑着点点头。
就好像,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晚辈最慈祥的一个老人。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奉灵心发现自己竟然被眼前这个人客客气气地无视了,以她心高气傲的脾气,怎么能忍得住,几乎要怒骂出声。可是更让她不相信的是,老爷子竟然同意了。她气得手都在发抖,“爸,你要这么纵容他吗?”
奉老爷子淡淡地、失望地看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奉宏心情同样不爽,但还是制止地看了奉灵心一眼。
这个时候,奉必行露出了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