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在花坛上坐着休息一会便就走了。
她找地方打电话,错开时间约了三个房东,准备明天去看房子。
打完打电话再随便逛一逛,便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自己一个人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当中,总是要先注意安全的,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所以初夏找个饭馆吃完晚饭便回酒店去了。
奔忙了一天,回到酒店已经很累了。
初夏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电视台放流行歌,然后打开行李箱拿了衣服去洗漱间洗澡洗漱。
听着音乐冲完热水澡,感觉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洗完了澡,初夏站到洗漱台前,对着镜子擦护肤品,脸蛋脖子手腕都擦得润润香香的,又摘了头上的干毛巾用吹风机吹头发。
长发吹干,她用手随意梳理两下,准备出去到床上躺着休息。
但在她目光即将要离开镜子的时候,她忽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蛋有了点不同。
目光在镜子上定住。
初夏忙把头发拢到耳后,直接把脸凑近到镜子面前。
果然不是眼花,她原本干干净净的右眼眼角下,突然多了一颗泪痣。
初夏抬起手,用手指在眼角下搓一下,那颗泪痣纹丝不动。
不是什么脏东西,就是原本没有的泪痣又出来了。
初夏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她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如今三十出头的年纪,因脸蛋白皙眼神干净透亮,看起来像二十多岁,现在突然又多了这颗泪痣,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亮。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上一会,乌亮的眸子微微动了动,初夏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她今天在哪里碰到了林霄函?
难道她和他擦肩而过了没有认出他?
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忽然有爪子在挠一般。
于是初夏垂下目光仔细回想了一遍。
从她出酒店开始,到外面以后去了哪里,视线里都出现过哪些人,全部都努力回想了一遍,但是都没有林霄函的任何影子。
想了好几遍都一样,最后只能轻轻呼口气。
初夏觉得,只要林霄函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当中,她都是不可能忽略掉他或者认不出他来的。
所以有可能真的碰到了,但是他并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这样再多想也没用了。
于是初夏又轻轻呼上一口气,出洗漱间上床休息去了。
休息的时候看一看电视,看不多一会困了,也就早早睡觉了。
***
接下来的几天,初夏都在专心忙租房的事情。
因为外来人口比较多,租房的人多,所以有些地方的居住环境比较乱,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
初夏找了个各方面都相对好一
些的房子租下来。
收拾好住进去以后,基本生活问题解决了,也就开始了此趟过来的主要任务——找林霄函。
对于这个时候林霄函的信息,初夏知之甚少。
她只知道他在这个城市开了公司当了老板,公司的名字叫中盛,其他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初夏这便又花了几天的时间,依靠公司的名字打听到了公司的具体位置,然后她直接去到公司里,以老同学的身份找林霄函。
公司没有找错,老板也就是林霄函。
但公司的前台告诉初夏,林霄函不在公司。
前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初夏等到傍晚快到下班时间,林霄函也没有回来,于是她便没再继续等了。
她知道以林霄函的性格,根本不会在意什么老同学,但她还是给前台留了张纸条,麻烦她交给林霄函。
***
次日,林霄函到公司没多一会,前台便找了个合适的时机,把初夏留的纸条送去了他的办公室,跟他说了有个老同学来公司找他。
林霄函应一声,前台便放下纸条出去了。
林霄函并没有立即看纸条,甚至于忙到中午的时候都忘记了,还是准备出办公室的时候,瞥到桌子上的纸条才想起来。
他对是哪个高中同学来找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原也没打算看这张纸条,但目光不经意扫到纸条上的“初夏”两个字,他心里不受控制地咯噔了一下,犹豫一会便伸手拿起纸条看了看。
纸条上写了一段话和一串电话号码。
【林同学你好,我是你的高中同学唐初夏,我们当年还一起在潭溪大队插过队,突然过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和你的前途你的未来有关,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能见一面吗?】
看完这段话,他的目光最后锁在“唐初夏”这三个字上。
盯着这三个字看了一小会,没想起来和唐初夏有关的什么回忆,脑子里冷不丁浮现出那天在咖啡馆里,向外看到的那个女人。
还有那段莫名响起的旋律异常哀伤的口琴声。
想起女人的侧脸和口琴声,胸口突然又有了不适的感觉。
林霄函深深吸口气,抬起目光放下了手里的纸条。
他凝起思绪又努力想了一会,然后隐隐约约想起来他好像确实有个高中同学叫唐初夏,也确实和他一起去了潭溪大队插队。
但他对这个唐初夏并没有什么很具体很清晰的印象。
反倒是,很清晰地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韩霆。
想到那个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乡下,都与他之间有过无数冲突,与他之间向来不对付的人,他下意识冷笑了下。
来找他说与他的未来和前途有关的很重要的话?
怕不是来害他的吧?
他没再多想,直接把纸条拿起来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扔进去以后,看着垃圾桶脑子里又冒出疑问
——他自从来南方上大学以后,就没再和任何人联系过,她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公司?
***
初夏预料之中地没接到林霄函的电话。
第二天她又尝试着去公司找了一遍,这次前台跟她说:“不好意思,我们林总说了,他很忙,不见闲杂人。”
初夏只好跟前台笑笑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前台也冲她笑笑,客气地目送她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