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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2 / 2)

御舟。

一锅鱼粥,送来送去,愣是给分到了四条船上,可见份量是不轻的。

送粥的小事儿,原不应该被御前关注到,但这会儿毕竟是特殊时期,梁九功的事情过去了还没一个月,娘娘们和皇子们的船又离御舟不远,这来来往往的很是显眼。

这才把消息禀告到御前。

生母送了,养母也送了,老九那个不省心的也送了,连老大都跟着沾光喝了两碗,倒是忘了亲阿玛。

虽说是老八亲手煲的粥,但康熙在老八这儿不是没有收到过更珍贵的东西,亲手烤的羊腿,亲手抄写的佛经,他记得有一年的万寿节他还收到过老八自己雕刻的木雕,为此老八手上多了好几道口子。

这些哪一样不比熬粥更难更费工夫,一碗粥而已,本不值得计较,但老八从前那么周全的一个人,如今却是送都不送。

康熙叹气,他也是年后才惊觉,不能生养这回事儿对老八的影响之深,简直是让老八变了一个人,太子又让人放出那样的流言,对老八而言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末儿、揉辣子面。

可此事连他这个做阿玛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宽慰老八。

不孝子,难不成日后都要躲着他这个阿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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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晕船症状严重的人来说,通常

情况下,晕船的症状并不会随着坐船的时间增加而有所减缓,所以八贝勒这鱼粥也没打算只送一次,而是早中晚各一次,从张家湾码头一直送到德州码头。

德州是南巡途经的老地方了,在这里建有行宫,却也是康熙的半个伤心地。

康熙四十一年,他第三次南巡也带了太子,太子中途患病,便留在德州行宫养病,在太子的恳求下,他召了索额图前来给太子侍疾,两个人在德州行宫待了整整一个月,索额图蹿腾太子密谋大事,太子虽拒绝,可言辞并不坚决,还放任索额图一次次的大放厥词。

他以为他已经对太子和索额图足够重视了,布置了半年才将索额图拿下,但梁九功之事一出,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太子,连从小伴他长大的梁九功都会选择投靠太子,而且那已经是康熙四十年的事儿了,那时他在众人眼中便已垂垂老矣,如今呢,将来呢。

走水路时,太子和两个儿子都被安置在御舟上,到了德州,他们在行宫的住处亦紧挨着皇上的住处,甚至比几位妃嫔离的还近。

九阿哥和十三阿哥被安排了巡视的差事,已经离了御驾,一路往南,巡视各地接驾事宜。

两位阿哥虽然离开,但是女眷仍旧跟着御驾停留在德州。

但因为行宫面积不大,分到皇阿哥们这里的只有三处院子,直郡王未带家眷,干脆和十五、十六两个小阿哥住一处院子,九阿哥和十三阿哥不在,两人的女眷同住另一处院子,剩下那处自然是三贝勒和八贝勒两家平分,前者住前院,后者住后院。

院子小,又共用一个厨房,进进出出还只有前院一个大门,三贝勒和八贝勒免不了要打照面,三福晋和八福晋碰面的机会也多了。

“年前那段时间,弘景有劳弟妹照顾了,我们家爷纯属是心血来潮,脑子还没想明白呢,就把孩子给你们送过去了,给你们添麻烦了。”三福晋找机会单独跟八弟妹表明自家的态度。

八贝勒府是缺孩子,她家爷年前还巴巴的把府里三阿哥弘景给送过去了,硬是住到腊月二十九才给送回来,但她们可没有要把这孩子过继的意思,爷或许有,但她没有。

倒不是舍不得,这又不是她儿子,是她们府上侧福晋田氏生的儿子,当年她的长子长女出事,田氏就已经是侧福晋了,跟爷的那些格格比起来,田氏是最有嫌疑的。

她没能查到证据惩治田氏,但爷要抬举田氏的儿子,她也绝不允许,想让弘景过继到八贝勒府,当八贝勒的嗣子,继承八贝勒府的爵位、佐领和产业,田氏做梦去吧,有她这个嫡母在,就绝不可能。

多年妯娌,谁不了解谁呢,八福晋闻弦知雅意,也是无奈,她也好,爷也好,她们都没想过要过继三贝勒府的弘景,不管是照着规矩选嗣子,还是按照亲疏选嗣子,还是照着她的期盼选,都选不到三贝勒府上,三嫂多虑了。

“都是自家子侄,过来小住一段时间,有什么麻烦的,那会儿爷告假在府里休息,也正好有时间照看孩子们,往后就不成了,内务府差事多,爷怕是抽不开身了。”八福晋神色淡淡的道。

三福晋挑了挑眉,从前但凡提到孩子,八弟妹脸上的表情总归是不太自然的,如今这是想通了?

看来传言不虚,问题不在八弟妹身上,而在八贝勒身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八贝勒这几年表现出的深情,又有几分是真的。

换做是旁人,她定是要同情几分,但郭络罗明月可算了吧,前些年那么张狂,也该吃些苦头懂些道理了。

“我差点忘了,你们两口子都是忙人,八爷要忙内务府之事,弟妹你也不清闲,今年还没开始张罗施粥呢,恐怕京郊的贫苦百姓都盼着御驾早归,把你这位大善人早些带回去。”

一个不占长的贝勒福晋,上蹿下跳,左右蹦跶,生怕显不出来自个儿,也就太子妃脾气好,不然早就该治一治八福晋了。

“这才出京几天,我倒是有些想念府里了,怕是府里的人也盼着我和爷回呢,三嫂府上恐怕也是如此。”

那满院子的莺莺燕燕,自是要盼着男主人早归。

妯娌俩你来我往,早已不是头一次斗嘴了,这回住在一个院子里,倒是方便,都不用怕被旁人围观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