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酥麻感自尾椎骨向上爬去,几乎跪不住。胸前贴着冰冷的浴缸瓷砖沿——他故意的。段紫荆的声音像热气一般氤氲,附在我耳边道:“苏景明,你今天好酸。”
“酸就酸吧,难得你吃一回醋,我还能让你不放心?”
浴室里的闷热让我说不出话也喘不过气,只能任人宰割,这家伙小人得志便张狂,不管不顾没轻没重的,说是安抚,用力却并无抚慰的温存。
到最后,是我连声央求,借口手机在外面已经响了好几回我不能不接,才求得一线生机。
他慢条斯理地把我从浴缸里捞出来,擦干身体和头发,裹上睡袍,见我急着去客厅拿手机,又不满地“啧”了一声,径直把我抱回卧室,然后折返到客厅里取来手机,头顺势搁在我肩上,光明正大偷听。
“干嘛?”电话还没接通,我瞪他。
“谁啊,给你打了这么多个电话。”他委屈地控诉,“搅了我的二人世界,还不让我知道嘛!”
“……”
老杜东拉西扯,吞吞吐吐的,我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老杜说,“春和下个月结婚。”
握着我右手的那只手紧了一下,紧接着若无其事地抓起我的手指,一根根掰着玩。
“哦。”我问,“在哪办?”
“在京吧。你……什么打算?去不去?”
“为什么是你来问我?”我平静地反问,“春和自己怎么不来问?”
“景明,你别这样。”老杜很为难,“春和他……”
“我这首席伴郎的待遇也太差了,那么多环节,他都不要亲自跟我交待下的吗?”我打断了他。
右手交握着的那只手顿住了。我从他掌中抽出,换了个姿势,揽住他肩膀,“对了,我要带个人去。”
“好好好。”
挂了电话,我跟段紫荆头挨着头,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你如果觉得不太方便的话……”
“方便。”我说,“我想带你去。明天陪我去给他找件礼物,好吗?”
说是找礼物,其实早就找好了。cbd那边有家西装定制,也卖各种配饰,老杜结婚的时候我也是伴郎,西装就是在那儿买的。我拉着段紫荆直奔那家店,买下了那款我早就看中的领结。
老板也老啦,可他还记得我——也是,那领结还是我在老杜结婚那年,买西服时一眼看中的。付了钱,却一直没带走,每年来看看,想象它系在春和脖子上的样子。老板曾开玩笑,说再不带走就要问我收保管费了,我当真掏出手机要扫码付钱,慌得他连忙说不碍事不碍事,什么时候来拿走都不迟。
想来,我这么奇怪的客人,的确也让他很难忘记吧。
只是当时我不知该怎么带走这件礼物——米兰出了国,这礼物根本送不出去,放在我自己家里,时时看着又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