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父亲不方便插手这方面,只叮嘱曲晓琴等人照顾好展柔,说完就背着手出门去了。
没走几步就听到了旁人的闲话,还是关于他家的。
楼底下,有三三俩俩的妇女聚在一起,“我瞧着展柔好像还在用月经带,她乡下来的不知道城里人都用卫生巾吗?”
“大概曲老师太忙,忘了给展柔买。”
“笑话,曲老师不知道,她大女儿曲莺莺能不清楚?我上个月还听说曲莺莺用的是外国货,老李家的萍萍都分到了一片,萍萍那丫头嘚瑟死了。”
这时候,各大城市百货商店已经开始销售卫生巾,不过都是没有护翼的直条型,国营工厂生产的大概七毛钱一包,一包十六片,其他好的品牌要贵几毛。
农村妇女一般舍不得用,因为妇女卫生纸更便宜,才卖一毛七分一包。
展建国脸上臊得慌,大女儿展柔还在用过时的妇女卫生用品,现任妻子带来的闺女却在用有钱都买不到的洋货。
半小时后,展建国虎着一张脸回来,正要去小书房看望展柔有没有醒,就撞见曲晓琴拿着一包印着英文字母的卫生巾从房间里出来。
曲晓琴见到他回来,注意到男人脸色不自然,她眼神一闪,先开口自责,“瞧我最近忙疯头,忘了过问女孩子家的私事,小柔过来一个月,一直没来月经,我以为她发育晚,没来呢。”
八零年代的男女老少普遍偏瘦,女孩子十六岁没来经期的不稀奇。
展建国一时间拿捏不准妻子的话,因为展柔月初住进大院,一直用不惯抽水马桶,每次都要去单元楼后面的公厕方便。再加上他平时很少在家,又因为‘女大避父’,他确实没过多注意展柔的生活规律。
曲晓琴见展建国不说话,继续解释,“我明天去百货商店多买几包回来屯着,家里就只剩下一包,应该够用,这还是丽丽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
曲晓琴提到的丽丽是她以前芭蕾舞团的同事曾丽丽,对方每年都会出国访问,有机会带时髦的小玩意回国。
展建国走向茶几,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三百元递给曲晓琴,“给,这是我刚发的奖金,你明天顺道给孩子们添点衣服鞋袜。”
三百块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足够支付三姨婆半年的工资。
曲晓琴依言收下,心里有数,“给小柔买就行了,莺莺她们暂时不缺,我存两百块,到年底可以给家里换一台彩电或者把孩子们睡的旧床换了。”
展家家庭条件还算可以,夫妻俩的工资加起来比普通工薪家庭月收入高一倍,家里黑白电视机、双缸洗衣机、冰箱皆有,还有一台曲晓琴当初带过来的立式钢琴,在大院里算得上小康家庭,没有穷亲戚攀上门,日子过得舒心自在。
然而自从展柔住进来,家里每个月伙食费直线上升,额外增加十五块不说,多出来的米油盐蜂窝煤等都要花钱,煤气都不耐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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