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茵笑笑,“你这么取一定有它特殊的含义,也许也是因为你的丈夫。”
荷美笑了下,点燃一根烟,“一个老实古板的男人,没什么好惦记的。”
缓缓吐出一口烟,“抽吗?”
陈茵看了眼,直接接过她手里的烟,猛吸一口,有点烈,她咳嗽一声,荷美作长辈拍拍她的背,抽掉她手里的烟,“喝口水。”
“这什么牌子,好刺。”
“LS。”
陈茵顿住两秒,她其实根本没抽过LS,那天在海边故意跟他斗嘴来着,果真是抽不来。
平缓几下,“美姐,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其实她想问,小野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她知道他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拖延之词,“他总说要办事,我不知道他要办什么事?你知道吗?”
荷美笑看她,“知道啊,搞钱,消费,搞钱,消费。大家不都是这么过的嘛。”
她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也在敷衍,“你们是一伙的吗?”
陈茵又说:“美姐,我见过坏人,我也见过好人。”她见过烂事,也见过好事,那些打着做正义事名号的人,其实都不是心甘情愿的,仅仅因为他们没有本事作恶罢了,“柏拉图说的。”
荷美没见过她这样认真坚定又有点没所谓的眼神,也许这是她精神世界对外生存的一套法则,当然她们肯定不一样,基于成长环境,或是生活际遇,可她总是能直面,并且有勇气一直往前,或多或少,荷美是有点羡慕的,因为这些都源自一个与她不一样的点,她是浮萍,倚着冷漠,她是自信,倚着愧疚,而究其根本,她比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她是有目标有未来的人。
视线落在她手腕上的泰斯,遂即抬头,温和一笑:“阿茵,不要浪费时间,纠结在一些没用的事情上面,如果你想好要做什么,那就去做。”
陈茵怔住,半晌开口:“美姐,我要进入他的世界。”
要去探寻,那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陈野。
话毕,外面一声枪响。
荷美牵着陈茵的手护在身后,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递给她,她声音小小,“我有这个。”
那支钢笔。
“好,刀就给我了。”
*
外面安保几十名,都不肖他们离开的。
总统府大得根本不知道他们关在哪间房,幸好有青峰,快速定位陈茵的身影,对着总统府的平面图,标注位置。
东南墙角,一人被拖到修剪整齐的小树后面,被人扒了衣服,一脚踹到换水渠。男人迅速换行头,拿出平面图扫了几眼,确定她们被关的地点就在离他左手方向的第一个房间,正是以前总统的卧室。
卧室出来是一条走廊,尽头是大的停机坪。
荷美把桌面上的吃食全部扔到床底,让陈茵躲在侧面,敲了敲门,“东西都吃完了,收走吧,再给我们递一条浴巾,这条太小了,都包不住我的胸,赶紧的。”
外面安保面无表情,抱着枪出去给她们拿浴巾。
一人从里面走出来,迎面刚好碰上穿着打扮跟他一样的男人,只是他的个头稍微比他高点,微微皱眉但没说什么。
男人戴着墨镜面无表情从他身边擦过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停下脚步,“等等。”
转身朝他走来,陈野瞥一眼,这些服装都是统一的,并无任何特别标识,不见得谁是谁的队长,瞧一眼他手中的枪支,人严肃冷声:“你进去做什么,卫队人手够不需要你。”
男人戴着墨镜都能感觉到气势压迫,那人隐约不爽,陈野开口:“新来的?总统被乌兹枪伤过,严禁使用这种枪支,你这是犯了纪律问题明白吗!”
他瞧一眼手中枪支,他并不知道,但这种枪支是现任总统专门换的,猛地想到他可能是前总统的人,可这些人都被安置在西北边的办事阁,没有允许也不准过来这边。
但他们也不太想得罪,毕竟被现任总统留下来的都是精锐了,还是作让步,“对不起,大队长。”
“但你不能进去。这是现任总统吩咐的。”
陈野不恼,“我只是听到枪声过来看看,确保里面关着的重要人物没影响,否则咱们都免不了一顿罚。”
那人闻此,“她们很安全,请大队长回去。”
陈野问:“你出去做什么?”
“帮她们拿东西。”
陈野没多问了,扭头就走。然没等他走出多远,那人马上感觉到不对劲,因为西北方向根本不在他现在去的方向,端手举枪顶在他后脑勺,陈野双手抬起,“已经很久没人拿枪顶着我的后脑勺了。”
那人怔住几秒,“你不是总统府的人。”
男人挑眉,缓缓转过身,凑近,“我和你们说一样的语言,穿一样的服装,我了解前总统的事情,除了咱们佩戴枪支不同,何以见得我不是总统府的人?”
那人手部轻微动一下,下一秒人左手扣住他握枪那条遒劲胳膊力压至背后,右手抽出钢笔狠狠划破他的大动脉,顿时他要出声,被捂着嘴巴,拖到侧面一条水渠扔进去。
陈野换了枪折返,那些人见他去而复返什么东西都没拿,其中一人便问:“浴巾呢?”
“哦,印佣说没了。”
看着门上的锁,“打开。”
没人怀疑的,打开门,“收拾好,尽快出来。”
陈茵握着钢笔都冒汗,应该怎么扎,进来的时候那些人长得很高,她也只能趁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扎他,喊了声美姐,话音落,门被打开,两人马上装作若无其事。
陈野率先看到她毛毛躁躁小动作,不动声色笑了笑,下一秒,她穿得什么东西,白色浴巾,胳膊腿都露出来,眉头一蹙。
门是大开的,外面的人都听得很清楚,荷美裹着浴巾,小半个胸部春色满园站在门口生气地问:“怎么回事,这么半天没拿浴巾吗?”
“吃——”荷美顿时想到什么,余光扫一眼屋里的男人,外面安保幸好戴着墨镜,都不敢瞧她,然荷美转换声调警告:“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睛挖了。”
嘭地半掩住半扇门,正好挡住陈茵身影,她一手握刀背在身后,一手捏着钢笔插在胸口浴巾处,等人走到茶几处弯腰收拾残羹的时候,她连气都不敢喘地,脚步轻轻跟在他身后。
荷美说:“我衣服都湿了,你们快点去拿浴巾啊。”
人冷漠回答:“浴巾没了。”
“那怎么办?那你把你衣服脱了给我穿。”
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继续无理取闹,分散注意。
陈茵看到他腰间的枪,杀了他,夺了枪,或者以他的命做要挟都行,“就是这些,都收干净点。”
陈野余光微扫,霍地,她抽出刀,光线反光刺入男人墨镜,用力握住她手一折,刀差点落到茶几上被他接住,她咬着唇愣是疼得没叫出来,要是被发现,再想执行就太难了,可现在看来这无疑是一场失败的刺杀。
他倒是来了兴趣陪她玩一玩,反手搂着她的腰,抱到跟前,身上没水汽的,装的,陈茵要喊,被男人用刀抵在腰间,英语响起,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陈茵心想,这里怎么都是死变态,但这是个好机会,抽出胸前钢笔,准备刺入,却听到:“又要杀我?我的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