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玉的精气神差不多回到了去年年底的状态,还没说话眼睛就笑了,他披着长发唱京剧,改了调子,凄楚淡了,多的是涓涓细流的平静。
陈砜会什么都不做,只听梁白玉唱京剧。
而当他拿着大笤帚扫院子的时候,梁白玉就坐在院门口看他忙。
“都是灰。”陈砜道,“你回屋去。”
梁白玉摇了摇头:“不要。”
陈砜只好由他去。
梁白玉懒洋洋的往后靠,竹椅前面的两条腿翘起来,重心不稳的吱呀吱呀响,随时都能倒的样子,但就是不倒。
堂屋正对着梁白玉,门是由木板拼成的,门有大大小小的缝隙,会漏光,却也挡不住风雨。
门底部发黑长霉。时间留下的痕迹,到处都有。
梁白玉微垂的眼里泄出的光在所见之处跑了一遍,他闭了闭眼,撸一把怀里的小黑狗:“发财啊……”
发财哼哼唧唧的蹭他。
“小傻狗,认得我了吧,认得啊。”梁白玉捻它下巴上的毛,眼前浮现的是一串干瘪的山芋藤手链,和几片树叶,它们被放在抽屉的书里,是他无意间翻到的。
那是一个阅历丰富,外形硬朗内心柔软的男人……朴实的浪漫。
“陈砜。”梁白玉喊。
男人停下挥动笤帚的动作向他看来,眼里都是他。
“我想听你吹口琴。”梁白玉说。
不多时,院里就响起了口琴声,吹的是在携手走在太阳下的爱情故事。
梁白玉听着听着,睡着了。
这天傍晚,他纸飞机没折好就开始吐血,像是要把身体里的血全部吐出来。
期间还似癫疯发作,认不清陈砜了,逮着哪就咬,口口见血啃掉肉。
不像是人了,像是野生的动物。
陈砜眼都不眨的给梁白玉咬,一点也不反抗。
只有梁白玉抠自己腐烂的腺体时,他才会有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梁白玉倒在了陈砜身上,双手垂了下去,嘴边身上都是他的血。
陈砜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放在梁白玉脆弱不堪的脖子上面,两指捏住,一点点加重力道。
几瞬后,他徒然一抖,掐着梁白玉吻了上去,鼻息里都是浓重又冰冷的血腥气,窒息的痛苦让他面部变得扭曲。
.后半夜梁白玉毫无预兆的清醒了,说要吃红糖鸡蛋。
陈砜把他抱去厨房放在椅子上,鸡蛋才刚打进锅里,就见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陈砜背对着热气腾腾的大锅,面前是一片深暗,他弯腰去摸梁白玉紧闭的双眼,“又没有吃到。”
“第几次了,红毯鸡蛋煮好了,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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