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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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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业上关国计下裕民生,山东沿海有渔盐之便,登州、密州、莱州都有大型盐场,其中登州盐场规模最大,每年都能产出数万石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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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官府衙门和管盐的小吏不作妖,以煮盐为业足以养活沿海这边的百姓,架不住人情社会最不缺的就是走流程和吃拿卡要,一旦上头的人压不住,底下就能立刻乱成一团糟。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登州乱了那么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变得官民一家亲,这不,稍微一放松警惕底下就又开始找事。

官商勾结、私盐泛滥、走私猖獗,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办不到。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当他们成为推行政策的那一方,再看底下那层出不穷的对策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要不要这么能折腾?他们怎么敢刻薄到继续为难那些快要饿死的百姓?良心被狗吃了吗?

小小苏大人自认为是个有良心的人,他们有良心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妖魔鬼怪快离开,落他手里就去沙门岛服刑去吧。

虽然现在的沙门岛在许知州的治理下不再像以前一样有进无出,但是真要遇到罪大恶极的犯人,里面的牢头卒子会不会重操旧业也说不准。

庞昱听的脑袋疼,具体什么情况没听懂,只觉得他这小伙伴有点较真,“我爹说,水至清则无鱼,当官不能太苛刻,严于律己容易,想让底下人都和自己一样难,只要别闹的太过分,睁只眼闭只眼也行。”

苏景殊拍拍他的肩膀,“衙内,太师当年在军中以执法严密闻名,你确定这话是太师给你说的?”

庞昱顿了一下,眼神略有些飘忽,“是我爹说的,我就稍微改了一点。”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没人规定虎父不能生出来犬子,他和他爹不一样,他爹雷厉风行说干谁就干谁那是他爷爷教的好,他是他爹的老来子,出生的时候爷爷已经去世好些年了,没能接受和他爹一样的教育也不能怪他。

他胆小怕事欺软怕硬那也是他爹教的不好,都是他爹的问题,他顶多担个不堪大用榆木脑袋的骂名。

对,没错,就是这样。

他当了快二十年的纨绔,猛不丁让他当个他爹那样的国之栋梁未免太难为他。

人贵有自知之明,他就是知道他应付不来官场上的事情才说来登州是给小伙伴撑腰的,动脑子的活儿交给聪明人,他当个摆设就行。

景哥儿想较真那就较真,反正他带的人足够多,硬碰硬也不怕。

苏景殊无奈扶额,“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我懂,也不是我想较真,实在是那些人太过分,州衙放水都放成海了他们还贪心不足,不能怪我较真。”

州衙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第一次当官不懂各种潜规则,许遵许大人懂啊。

许大人来登州之后没少教他官场上的弯弯绕绕,睁只眼闭只眼的糊弄学他天生就会,许大人稍一点拨他就知道有没有过火。

可惜他知道分寸没用,某些被钱财

() 迷花了眼的家伙没有分寸。

要不是那些家伙贪心不足蛇吞象(),他也不用大热天的拖着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的庞衙内往盐场跑。

说别的庞昱没法感同身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说大热天的还得往外跑根本不用感同身受,因为他们现在就受着。

多大仇啊!

庞衙内顶着大太阳骑马,平心而论,他长那么大就没有遭过那么大的罪。

庞昱恶狠狠的盯着前方,别让他知道盐场搞事的是谁,不然他非得让对方知道太阳为什么这么灿烂。

路上受罪这点儿苏景殊也没办法,登州太穷没法大规模的修整官道,现在的生产力也没法把交通工具苏出来,下基层赶时间还不能坐马车,只能委屈庞衙内陪他一起奔波。

多锻炼锻炼也好,衙内这身材再胖下去可就不健康了。

一段时间不见从小胖墩发展成大胖墩的庞昱:……

也还好吧,他还长个呢。

苏景殊:……

一行人风风火火来到盐场,带着咸味的海风扑面而来。

盐场里忙忙碌碌,管事的小吏来来往往,煮盐的工人挥汗如雨,入眼是堆成小山的粗盐。

精盐提纯是后世初中生就能学到的内容,难度并不高,就算工具不够,用细布、细沙、木炭等材料弄出个简陋的过滤器然后再放草木灰加热蒸发也能提纯出质量不错的盐。

这么煮出来的盐和后世那些一块钱一袋的精盐没法比,但是和百姓平时用的掺杂着泥巴的粗盐相比是一个天一个地。

苏景殊来登州后不久就跑来盐场改进精盐提纯的法子,方法在后世网文里已经烂大街了,大宋的匠人本身能力也足够强,只要研究的方向对,改善制盐的法子并不算难。

以前登州盐场的盐只是勉强和西夏的青白盐分庭抗礼,自从盐场的提纯技术更新换代,大宋各个盐场就没再卖过有杂色的盐。

产盐地盐价便宜,登州周边地区最不缺的就是盐。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但是事实却是官府衙门的账本非常好看,地里刨食的百姓依旧买不起盐,只能靠那些自家土法子弄出来的又黑又黄还掺着泥巴的粗盐来生活。

登州先前被折腾的太厉害,官家特意下令免税二年,产盐地的盐价比别处低的多,而百姓大部分都是辛勤做活的人,怎么可能连盐巴都买不起?

要知道大宋的税不只有农税,还有商税、人头税等各种名头的税,有时候日常吃喝嚼用都没用教的税钱多。

要是所有的税都免掉,就算家里田少也能过几年吃喝不愁的生活。

结果可好,他来之前登州百姓吃不饱饭,他来之后登州百姓还是吃不饱饭,那他不是白来了吗?

苏通判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知道这事儿肯定有猫腻,所以压根没想按部就班的讲道理,而是上来就准备来硬的。

他带人去盐场,老沈带人去盐监衙门,动作够利索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回州衙开堂问审。

如果底下人

() 听不懂人话,他身边的人也是懂几分拳脚功夫的。

庞昱缓了口气,看着煮盐的场面眼都快花了,“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还没有来盐场的意思,怎么现在看着跟预谋已久似的?()”

昨天晚上临时起意安排出来的?不能吧?

“昨天没想起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苏景殊笑的像只狐狸,看盐场管事注意到他们正匆匆忙忙出来迎接挑了挑眉,压低声音回道,“本来想着等五爷回来再处理这事儿,刚好衙内身边有能用之人,衙内肯定不会连这点忙都不肯忙。”

事发突然,盐场的管事没想到大热天的会有人过来检查,仓促间连话都来不及说只能赶紧出来迎接。

登州境内这么年轻还喜欢打人个措手不及的只有通判大人一个,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来的是谁。

庞昱拿手当扇子扇风,他身形圆润,也比旁人更不耐热,“你堂堂通判,身边难道没有别的能用之人?直接调禁军不是更方便吗?”

苏通判啧了一声,“调动禁军太麻烦,还容易打草惊蛇,不适合我这种讲道理的文弱读书人。”

庞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