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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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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散布消息,下午登门抓人,听着有些仓促,但是仔细一想也不是不可以。

通敌叛国是重罪,新官上任三把火,听见坊间盛传有人叛国没反应才奇怪。

不着急不行,眼看着就是柴王爷的六十大寿,再拖延下去包大人就没时间了,他们必须在包大人离开登州之前把这事儿解决掉。

知州的品级比通判高,他和程元过不去的话只能走弹劾的路子,包大人不一样,只要证据确凿,包大人能直接把程元的小命留在登州。

苏景殊本来没有非要程元去死的想法,再怎么说也是庞昱的表哥,不看僧面看佛面,大不了就是把人押到京城问罪。

大宋祖制不杀士大夫,只要不是犯下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大罪,最多最多也就是流放三千里。

但是在打听到程元在登州干了些什么后,他只想让人快马加鞭回开封府将铡刀带到登州。

登州的匪患不算严重,只看这些年报到朝廷的数据,甚至可以用安宁两个字来形容。

大宋匪患最严重的地方是川蜀,中原一带禁军多,有匪患也能及时镇压,能传到京城的都是地方禁军镇压不下去需要京城调兵支援的造反,已经不能称是匪患。

有山头的地方就有落草为寇的百姓,这是个有江湖的世界,和后世的古惑仔差不多,年轻人不学好误入歧途想混江湖,找不到江湖在哪儿就落草为寇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他进到登州地界儿后没有遇到拦路的劫匪,还以为包大人来时被打劫只是意外,万万没想到那些有力气拦路抢劫的百姓还算好的,更多百姓因为没饭吃只能卖给地主大户为奴为婢求活路。

大宋律法禁止买卖人口,废弃了唐令中不少有关奴婢的律条,那些官属奴婢赏赐制度、官属奴婢的劳役与供给制度、捕获逃亡奴婢的酬赏制度之类的律法已经成为过去式,他们这个时代的主仆是雇佣关系,而不是以前那种主家不开心可以直接发卖奴婢的情况。

律法禁止,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表面上没有了卖身的奴婢,实际上没有人身自由处境艰难的大有人在。

奴隶是主家的财产,要是身强力壮的话主家还能保证衣食住行,大宋的佃客不同,要是生病或者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失去劳动力,主家能直接将人踹走另外招新的佃客,可以说比奴隶还没有保障。

登州百姓在程元的祸害下简直是遭了大罪,家中没有余粮的主户为了生存只能卖地,然而卖地是饮鸩止渴,今年能活命,明年怎么办?

没有地的百姓只能去给有地的地主大户当佃客,当佃客又没有保障,主家良善还能吃饱饭,主家吝啬的话佃户就是消耗品,死了一批还有另一批等着。

官府征粮征的大部分都是底层百姓的粮,那些拥有大量田产的地主大户基本上都有官方背景。

官方背景能免税,可粮食的征派不会减少,于是底层百姓的日子就过的更加艰难,摊派的粮食交不上去就只能卖地

求生(),成为地主大户眼里死了也不心疼的消耗品。

如此恶性循环下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大鱼吃小鱼,整个池塘里只剩下最大的那条鱼。

他说什么来着,有钱能使鬼推磨,把隔壁日本整个国买下来不是梦。

只要朝廷不管不问,别说日本,大宋也能买。

程元在登州不到三年就把百姓害的无家可归,之前被他治理过的地方得凄惨成什么样子?

什么都别说了,拉下去虎头铡伺候。

咳咳,量刑定罪得等包大人过来。

总之就是,程元的罪行天理难容,登州万千百姓都在等着朝廷给他们做主,要是朝廷没法惩恶扬善,那也不能怪他们落草为寇要造反。

官商勾结,先把商贾这边弄清楚了再去管官,且等着吧,一个都跑不了。

苏通判计划的很好,他是在接风宴上见过李坤,可李坤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他听到消息后带人到李坤府上拿人问话再正常不过。

又不是直接抓人下狱,只是问几l句话而已,李坤反抗就是心里有鬼,乖乖的跟他回州衙才是最聪明的应对之法。

要不是笃定李坤不敢在这个时候和他撕破脸,他也不敢亲身上阵。

白五爷和小诸葛都说李坤身边那个严冬很厉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身边有白五爷这等江湖高手护卫也不能掉以轻心。

州衙的捕头朱刚额上冒汗,到李府门前了还想再劝,“大人,李庄主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坊间传闻不可信,您这直接上门实在是冒昧,还是回州衙从长计议吧。”

苏景殊慢悠悠问道,“朱捕头想怎么从长计议?”

“这……”朱刚愣了一下,然后迟疑的说道,“大人先回府衙歇着,属下去请李庄主,不管怎样,总不好像现在这样大动干戈。”

年轻人就这点不好,干什么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登州谁不知道四海钱庄的李庄主,就算坊间有些离谱的传闻也不能直接找上门,这种事情该私底下说才对。

若是李庄主没问题,私底下询问不会让外人察觉,他们还能压下坊间传闻卖个好。

若是李庄主有问题,那么大个把柄捏在手里,今后四海钱庄就是大人的私库,要多少钱多少宝贝李庄主都不敢不给,怎么想也比直接上门强。

不管李庄主有没有问题,他们直接找上门都是不给李庄主面子,大家伙儿都在州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不好。

朱捕头心里满肚子的话想说,但是现在人都到李府门口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祈祷待会儿不要闹的太难看。

早知道要来的是李府,他说什么也得把人拦下,就算拦不下来也得把这个要命的差事推给别人,四海钱庄的李庄主是能轻易得罪的人吗?

苏大人来登州也有小半个月了,怎么连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都看不出来?

状元郎又能怎样,没有眼力见儿在官场上一样走不长。

苏景殊拿不准李坤到底贿

() 赂了多少官员,但是可以确定州衙的官员几l乎都被贿赂过,连程元那种待三年就走的官都要拉拢,捕头捕快这些由本地人担任的职位更逃不过去。

程元是朝廷命官,李坤想让他办事得拿钱求,捕头捕快这些俸禄不高的小官可没那么高的待遇,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八成早就把李坤当成主子来侍奉。

人在州衙心在李府,怕是李坤身边的人都没他们忠心。

不多时,李坤带着他的手下脚步匆匆出门相迎,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外面的衙役立刻喊冤,“苏大人,草民向来遵纪守法,您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很有礼貌,身后一群虎视眈眈的护院却不像有礼貌的样子。

刁赞和段五一左一右站在他们庄主身后,不远处还有个仿佛置身事外的严冬,别说两边轻易打不起来,就算要打吃亏的也绝对不是他们。

严冬眼睛闭着耳朵可没捂着,他要保护庄主的安全,一旦发生冲突立刻就会加入战场,登州境内没哪个江湖人能打得过他。

再说了,眼前这位苏大人能不能指挥动衙役还不好说。

段五和对面的朱刚交换了个眼神,不知道这位苏大人接下来想干什么。

他觉得庄主说的不太对,要钱的话不会带上衙役上门,索贿这种事情得偷偷摸摸的来,他活那么大岁数还没见过哪个官员光明正大的登门索贿。

八成这愣头青就是寻到由头来找茬。

苏景殊笑眯眯拱拱手,“李庄主,本官今日心血来潮到街上散步,不料听到坊间在传庄主你私通契丹,一时心急才登门造访,失礼之处还请李庄主多多海涵。”

李坤:……

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大中午的不在家歇着去街上散步,您没病吧?

李坤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草民一生光明磊落,大人所言之事草民一无所知,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不知大人从何处知晓草民私通契丹?草民要与他当场对峙!”

苏景殊摇摇头,“李庄主,当场对峙怕是不得行,本官也不为难你,先和本官去州衙走一趟,具体是怎么回事李庄主到州衙便能知晓。”

“苏大人,去州衙多麻烦,大人进府一叙便是。”李坤皮笑肉不笑的让开大门,“大人明鉴,草民只是一介商贾,想必是经商时得罪了人才传出这些谣言。”

“进府不合规矩,李庄主跟本官走一趟吧。”苏通判一身浩然正气,“本官乃是官家派来的通判,知州程大人也说过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请李庄主不要让本官为难。”

李坤的脸色逐渐阴沉,“苏大人,草民在登州好歹算个人物,您真要这么不讲情面?”

“冤枉啊李庄主,本官要是真的不讲情面还能站在这儿和你说话吗?”苏大人夸张指指带来的衙役,意思很明显,他要是真的不讲情面就直接让衙役闯进去逮人了,哪儿能磨蹭到现在?

捕头朱刚:……

算了,让他再嚣张一会儿吧,过些

天栽了跟头就知道李庄主不讲情面有多可怕。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也不能硬往老虎嘴里钻,牛犊子非往老虎嘴里钻最后被吃了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