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阿璇是昨日被贬。”池家长子池诚忍不住说道,父亲是今日得罪的陛下,不是昨日。
虽然小妹受了委屈他也生气,但他到底还有些理智,最起码还知道时间上对不上。
“他是昨日给阿璇给阿璇降位的,但也是昨天提拔安都侯的。他这是觉得有了安都侯,就不需要咱们镇国公府了,所以对你妹妹也就不假辞色了!”镇国公怒道:“前几日你母亲进宫的时候,就听你妹妹说他最近就十分宠幸安都侯之女!”
“他这是指望将安都侯提拔上来,就能和我抗衡了不成?”镇国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广明帝的这些心思,正是因为看清楚了所以才生气。
“当初他为了上位,许诺阿璇正妻之位,后来阿璇不仅被崔氏女夺了皇后之位,现在连贵妃之位也被他降成了昭仪,那以后等安都侯掌了权,这后宫还有没有阿璇的活路?这朝中还有没有我池家的活路?”
镇国公怒道:“我扶持他登上帝位,这才几天就要翻脸不认人了?一个个皆是忘恩负义之辈!”若无他的军队作保,临王一个母族只是庶民的皇子也能登上帝位?
他给广明帝立下了汗马功劳,结果广明帝登基还未满一年,就想着对付他了!
池诚劝道:“父亲不如收敛一些,陛下是帝王,自古以来帝王最是见不得一家独大,不如您将手中的兵权交出一些,也好换得陛下安心,阿璇在后宫也能好过一些,陛下对池家也不会如此忌惮。”
他更想说的是自己父亲平日里太嚣张了,纵然战功赫赫,可是哪个帝王能允许如此嚣张的臣子?他之前不止一次劝过父亲,但都被镇国公当成了耳旁风。
他觉得如果他是广明帝,怕也是会忌惮父亲。
可是父亲为何看不透呢?
这话不仅没让镇国公停下来思考,反而引得镇国公大怒,直接抬脚就踹在了池诚的心口窝。
“荒唐!你不是让我交兵权,你是让我死!让我池家亡族!”镇国公一脚将池诚踹得直接倒在地上。
镇国公本身就是武将,本身力气就大,现下又是暴怒,劲道大得很,池诚若不是自小习武,非得被镇国公这一脚踹出血来不可。
就算没吐血,池诚的胸口也十分疼。
旁边的几个弟弟见状,赶紧一边拉住父亲,一边上前将池诚扶起来。
“父亲,大哥也只是建议是好意,有什么话好好说,您别生气了。”几个兄弟赶紧给池诚求情。
镇国公看池诚的目光仿佛是在看蠢货一般:“我怎么就生了你们几个蠢货怂蛋!你真以为我们交了兵权,他就会放过我们?我告诉你,绝无可能!”
“我若是交了兵权,池家只会任人鱼肉,到时候谁都会来咬上一口,你以为到时候龙椅上那位会放过我们?根本不可能,他只会让我们死得更快,到时候阿璇在后宫无依无靠,只会被后宫那些女人生吞活剥了!”镇国公只觉得长子太天真。
“这里是朝堂,不是战场,这里人的心险恶了,他们杀人不见血。在战场上你投降了,还有杀降将不祥的说法,这里可没有。”镇国公觉得这几个儿子都长了一副武人脑子。
“再说了,你在战场上可会投降?投降那不仅是孬种,更是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生死由别人做主,你愿意吗?”镇国公对着几个儿子教训道。
池诚这次不再说话了,因为他也拿不
准如果交了兵权后,广明帝会不会对镇国公府网开一面。
“还有阿璇,如果我们真的交了权,你觉得陛下还会对她好吗?她性子从小就被我和你们母亲养得娇,后宫的那些手段她应付不过来的!”镇国公叹道。
他不愿意交权,是有一部分是因为女儿,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往后退一步,等着他是就是万丈深渊。
为了家族,他绝对不能退!
“那父亲觉得我们该怎么办?”池诚捂着胸口问道:“您不愿意退步,难不成我们还能进一步不成?”进一步是什么?异姓王?如果真的是异姓王,那就真的离造反不远了。
他不知道他这个父亲是否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镇国公当然没有那么疯狂,他又不是疯子,他脑子正常地很,知道如今国泰民安,想要造反有多困难。
“当然是进一步,陛下对我们如此忌惮,那我们换一个对我们池家有利的帝王不就好了?”镇国公说道:“我不喜欢崔洺那假仁假义的模样,但他的盘算确实挺好,你看他一直盘算着要一个崔氏血脉的皇子,只要有了这个皇子,崔家就有了退路,为此他不惜又送一个崔氏女入宫做妾。”
要知道以士族的傲慢,换做以前,崔家绝对不可能送女入宫为妾,可现在崔洺都知道变通了,可见他的那些士族矜贵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我们也可以学一学崔洺,只要我们有了池氏血脉的皇子,也就有了退路,当务之急还是要让你妹妹尽快诞下皇子。”镇国公道:“实在不行,就像崔家一样借腹生子。”
他虽然看不上崔洺,但是他不得不说士族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家族观念很值得他们学习。
“不可能!”池诚直接否决了镇国公的想法。
镇国公瞪了这个儿子一眼,这个儿子就是个讨债的,他刚想出来一个主意,就直接给他否定!
池诚被自己老子这么盯着也不太舒服,但是该说还是要说。
“崔家能借腹生子,那是因为崔皇后的性子温良贤淑,她被崔家培养地很好,是标准的士族女子,视家族荣耀传续大过自己的女子,可是小妹呢?”池诚不是想要抹黑自己妹妹,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阿璇那个性子您也知道,她连后宫的那些妃嫔都容忍不下去,怎么可能同意借腹生子?”池诚觉得他爹想法很好,但是没有考虑实际情况。
但凡他那个小妹性子好那么一些,他都不会直接否决这个提议。
他太清楚自己妹妹是个什么脾性了。
“你也说了那是其他妃嫔,咱们送进去的是池家的姑娘,你妹妹就算不照拂也应当不会动手吧。”镇国公说到最后也有些底气不足,他自己女儿的脾性他清楚,不只是骄纵还有善妒。
“绝无可能,您忘了小时候旁支有几个陪阿璇一起念书的姑娘了吗?那个时候其中有个姑娘不过是见着阿璇的一个珠钗好看,哀求自己的母亲照着阿璇的珠钗给自己打了一个,结果阿璇看到那个姑娘带着珠钗进学堂后,直接将那姑娘的珠钗拔下来扔到了河里,最后连她自己的那个珠钗也扔进了河里。”池诚说起妹妹的往事,就是为了告诉镇国公池昭仪的性子有多独。
小时候连珠钗都不允许别人分享,不让别人和自己戴一样的,更不要说长大后的夫君了,那是更不可能和人分享的。
“其他的妃嫔入宫,阿璇阻止不了,她没法办法,只能看着那些妃嫔和她分享陛下,但她的性子独,我可是听说了她这次之所以被降位就是因为责打她宫里一个刚刚侍寝的低位妃嫔。”
“您想想她连自己宫里的嫔妃都不愿意让其侍寝,咱们送进去的池氏女她就愿意了吗?”池诚说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宫里的嫔妃若是调.教地好了,也算是主位娘娘的助力,而池昭仪不仅没把其当成助力,反而弄成了仇人。
这下
镇国公都忍不住发愁了。
“就不能试试?”镇国公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