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的官员,到时候太皇太后可就失了这些人的心了。
可若是太皇太后不阻止,武德司真的被裁撤,太皇太后就要痛失一个好不容易得来的臂膀了。
左右吃亏的还是太皇太后。
说完后乔微对着郗重笑了笑,“您可上奏中直言武德司宿卫宫禁失职,致使十余名宦官携印有太皇太后玺印的空白诏书出逃。”
郗重听到乔微这话一愣,随后笑了起来,“能想出这个名头的也就只有你了。”
旁边的季斯听着两人的话,身上的冷汗不仅没停下来,反而越冒越多。
外人都以为郗相老谋深算,其实比起郗相,江都郡主的手段才真正令人发寒。
如果太皇太后为护武德司和自己的亲信,表明那懿旨确实是自己手笔,那绝对逃不了私诏藩王回京的罪名。
大魏规定,藩王无外诏不得离开封地更不得随意进京留京。
如今两宫女主摄政,景祐帝年幼,所有的政务诏书都应当盖上两宫凤印以及中书门下省审核后用上玉玺才算是真正的诏令。
召见外地藩王进京当然属于要政,只有太皇太后凤印的诏书严格来讲并不算真正的诏书,郗重和朝中都可以不认,只是他们也不能直接否定太后懿旨,毕竟太后是君他们是臣,臣否君乃是大不敬,也正是因为这点太皇太后才私发诏书想要搏一搏。
在这番拉扯中,如果秦王能把握住时机,动作迅速,未尝不能进京。等秦王进了京,郗重再想做出什么就丧失了先机了。
可如果郗重宣称那份懿旨是私盗伪造,那么这懿旨就算不得数了,秦王若要再进京那就是私自回京,是大罪。
当然如果太后为保心腹和儿子,承认懿旨是其亲笔书写。
郗重可借机连和朝臣拿下太皇太后凤印。
左右最后吃亏的还是太皇太后。
季斯明白乔微这招可谓是将太皇太后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所以,他才说郗家最厉害的从来都不是宫里的太后娘娘,也不是郗重,而是还未及笄的江都郡主。
和乔微说完话,郗重才将目光放在季斯身上。
“内侍监回去后把今天的话转告太后娘娘。”郗重道:“我会在明日早朝弹劾武德司。”
“是。”季斯赶紧应是。
季斯走后,屋内只剩下郗重和乔微两人。
看着坐在位置上淡然自若的女儿,郗重之前凝重的神色一扫而去,脸上露出了和缓的笑容,“那盘棋我看了,确实是妙手。”那黑子落得地方可谓是绝妙,瞬间起死回生。
乔微听到这话,有些无奈,“也就是您身分高,还能封盘,要是换做别人早就输了。”连找她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郗重被女儿说也不在意,他就这么一个爱好不太想放弃,再说他这个爱好总比喜欢金银之类的奢靡之物强吧。
“观棋如观人。”虽然他棋艺不太行,但通过一局棋观人的本事却是在的。
其实观棋品人品,也并不是在乎这个人棋艺如何,不然凡是国手不都能身居高位?所谓观棋品人,是在观察这个人的棋路,看清此人爱走光明正道还是阴谋小道?
且他身居高位又棋艺不佳,和他下棋的人是输是赢还是和,这都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的,这也是郗重虽然棋艺不好但还是爱和人下棋的原因。
乔微不揭穿自家老爹的老底,这位就是想要找人释放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
被自家女儿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盯着,郗重罕见地心虚了一下,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秦王入京后,将是一场大风浪。”
“那父亲何不乘风起?”乔微道。
郗重被女儿这话弄得眼皮直跳,他一直都知道女儿是一个极有野心之人,这点在他面前从不掩饰。
“我没想登顶九万里。”郗重知道这是女儿对自己的试探,虽然他现在被太皇太后一党的人说有
不臣之心,想要更进一步,但郗重知道自己根本没这个想法。
先不说景祐帝是自己的亲外孙,他子嗣稀薄,说起来景祐帝还是他唯一的孙辈,他没想过要对自己外孙下手。
他现在是百官之首,只想在景祐帝亲政之前,将太皇太后和秦王拔去,让景祐帝能够顺利亲政。
乔微却摇摇头,“父亲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觉得父亲该有野心。”她没想让郗重当皇帝,不然她也不会应了自己姐姐的请求亲自为景祐帝启蒙,而且景祐帝的天资不错,好好培养做个明君绰绰有余。
“哦?”郗重不明白女儿的意思。
“父亲不想载入青史吗?当一回后世楷模。”乔微笑道。
郗重转头看向乔微,他很明白做到自己这个位置,辅佐幼帝又对抗太皇太后,如果不成功,等待自己的恐怕会是千古骂名。
哪个当文臣的不想青史留名,可自古至今丞相那么多,能在史书上留下美名的又有几个,这绝对不是他简简单单辅佐幼帝上位就能够得到的。
“你想做什么?”郗重道。
乔微吐出两个字。
“削藩。”
第4章 削藩集权,帝王之师
郗重叹了一口气,果然这事还是没绕过去。
之前女儿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要削藩的时候,郗重就没有立马答应,只说要好好考虑,但之后就把众人遣了回去,没想到女儿看出了他的心思,还是重提此事。
“父亲不想削藩?”乔微其实明白郗重的顾虑,“父亲是怕主张削藩后,各地的节度使投靠太皇太后?”对于郗重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助景祐帝守住皇权,让他以后顺利亲政,不被秦王夺了皇位,这才使郗重的首要任务。
郗重捋了捋胡须,“按照你那种方法,恐怕到时候不仅是节度使投靠太皇太后那么简单,怕是要清君侧了。”至于清的这个是谁,只能是主张削藩的他,这就是郗重现在不想冒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