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志镡有些怕了,嗫嚅着道:“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和她说声对不起。”
顾时璋:“哦?”
顾志镡:“我之前太糊涂了,对她有很多误会,现在我觉得一切像是一场梦,都清楚了,挺对不起她的。”
顾时璋打量着自己的侄子,沉默了片刻才道:“好,你说的话我会转达给她,当面道歉就不用了。”
说完就要关门。
顾志镡苦笑了一声:“好,我明白了。”
顾志镡转身离开,顾时璋直接关上了门。
窗外风雨飘摇,房间内却是一室的暖意。
他要继续。
果香,甜美的果香,独属于这个美好夜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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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曾想到,林见泉妈妈突然病发昏迷过去,住进了icu,是癌症晚期。
其实之前体检就已经查出来,只是林见泉妈妈隐瞒了儿子。
她放弃了治疗。
林见泉知道后,几乎崩溃,当即穷尽一切抢救,这其间又涉及血型问题,林妈是稀有血型,只有林见泉自己符合,他匆忙献血等,不知道多少折腾。
不过这一切来得很快,林妈已是晚期,自己毫无求生意志,自己留下遗愿放弃治疗,拔管,就此撒手人寰。
叶天卉知道消息的时候,无暇顾及其它,连忙赶往医院,顾时璋见此,也就陪着她过去。
两个人抵达医院时,警察已经在了,正和林见泉了解情况,jessise、杨助理和老孙等人也都在,经过一番手续后,林见泉妈妈暂时放入医院的停尸房,第二天准备安排后续葬礼事宜。
顾时璋见此,便也设法从中帮衬着,之后警察侦查了林见泉家中,又带了林见泉去警察署了解情况。
从警察署出来时,林见泉几乎站都站不住的样子。
顾时璋见此情景,便载了林见泉和叶天卉,先送林见泉回家。
一路上,林见泉一直不曾言语,就那么木然地看着窗外。
此时正是春日,香江最好的季节,春暖花开,一眼看过去,窗外都是三角梅,繁茂又艳丽,绽放在阳光下,美得炫目。
而车厢内的林见泉,却是肌肤苍白,墨黑的眸子像是失去了生命的黑玉,就那么漠然地看着窗外,丝毫没有任何波澜。
抵达林见泉家楼下后,林见泉下车,郑重地谢过了顾时璋和叶天卉,之后便回去了。
顾时璋看了眼叶天卉,却是道:“他受了挺大打击。”
叶天卉:“是。”
让人很不放心。
顾时璋:“我去喝杯咖啡,你上去和他说说话,安慰他两句吧。”
叶天卉有些意外,挑眉看他。
顾时璋叹了声:“去吧。”
叶天卉也确实想和林见泉聊聊,便道:“好,你等等。”
当下叶天卉径自上楼,上了楼后,敲了门,过了好半晌,门开了。
玄关灯光灰暗,就在那朦胧光线下,他单薄萧瑟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
叶天卉扯唇,笑了下:“我陪你说说话。”
林见泉静默了片刻,才挪了下身子,两个人无声地走进去。
客厅里很暗,没开灯,林见泉伸出手,打开了灯,之后低声问:“你……要喝点什么吗?”
叶天卉:“坐下,我们说说话。”
林见泉便坐下来。
叶天卉可以感觉到,当他走下来的时候,那动作中有些僵硬,很显然他已经几天没怎么合眼了,整个人处于极度疲惫中,现在看似正常,一切不过是硬撑罢了。
她看着这样的他,便想起前几日在赛马场上,那个意气风发的他。
他跑了头马,看上去激情昂扬,他雄心壮志,想要赢,想得到很多。
可是现在,曾经勃勃的生命力被抽走了,他就像是晒干了的花瓣,没有水分,没有光彩,他无力地坐在沙发上,眼睛中没有了野心没有了渴望。
叶天卉目光挪移,便看到了对面墙上的画,那是林妈的遗像。
那个形容略显单薄苍白,但却努力对她散发出感激善意的女人,在数日前,她还曾经那么柔弱但却确确实实地存在着,现在几日的功夫,她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成为挂在墙上的黑白照片,成为陵园中的冰冷墓碑。
从存在到消失,仿佛不过眨眼间罢了。
叶天卉突然想起上一世,她手握着长剑,而长剑的那一端,是喷涌而出的血液。
这种事情她经常干,干过太多,很多人曾经死在她手下,她没什么感觉,因为那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死对方这就是正义。
上辈子,她那一生是仓促的,生在武将世家,早早地上了沙场,早早建功立业,又在青春最好年华没了性命,短短一生的进程浓缩了别人的一辈子,以至于她并没有闲暇去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