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气场实在是太冷太淡漠了,所以也没有其他人敢上前去攀谈。主办方斗胆过来跟他握手问好,周子珩全程表情也都是没有一点儿柔和下来的意思。
他去哪儿都是全场焦点,人们都在悄悄议论着,周先生这副模样,是不是被老婆离婚,应激成了现在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可只有周雾知道,每一个宴会下场后,在回家的车上。
那个在外面永远清冷高贵的男人。
醉酒了,头疼了,意识模模糊糊,酒精上头时,都会靠着车窗。
忽然就红了眼圈。
周雾没办法怪阮小姐,但他还是觉得,自家老板真的太可怜了。
爱了一个人将近二十年,倾尽心血养育栽培。
到最后就赚了个这个。
“老板,要回家么?”周助理开着车,轻声问周子珩。
周子珩放眼望着车玻璃窗外的景物。
上京永远都是繁华的,永远都灯火通明不夜之城。在这巨大的繁华下,每一天都会有人开心,每一天都会有人难过。
形形色色的灯光,略过眼边的浮夸梦幻。周子珩忽然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了,他静静地看着这座城市,半晌,让周雾绕着这个外环线,多转几圈吧。
“开,”
“就一直往前走。”
“走到哪里,算哪里。”
……
……
……
*
周子川跟阮茉两个人去首饰店挑钻戒。
做戏要做全。
银饰店里的电视播放着前一天晚上上京oly品酒宴,这场宴的收视率爆了今年上京总台的新纪录,全球直播,周子珩出场的那个片段更是让无数媒体疯狂转播报道。
电视里的周子珩正在对镜头冷淡地说着只言片语,好几架电视同时转播,阮茉却像是完全没有看见,戴着黑色的墨镜,和周子川两个坐在柜台前。
银饰店总经理亲自出马,毕恭毕敬,毕竟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当然,也有八卦的心在里面。
阮茉对戒指没什么要求,周子川让拿了最贵的那一款。柜姐给阮茉测量无名指的size,周子川坐在旁边也在测。这对这段时间在上京城异常火爆的“情侣”,全程都没有几乎交流的话。
测完戒码,总经理接过数据单,微笑着说一个周之后便会给亲自送到家门口。
“我来取就好。”周子川不想让人过多过去他的住址。
经理:“也行。”
没有其余的事情,阮茉站起身,和周子川一起,准备往回走。
这家店是上京最好的一家银饰店,总设计师在国际都是拿过大奖的。所以上京很多大家族的结婚戒指都会来这里定制,店门口时常会停着千万级别的豪车。
阮茉出门时,外面好像又来了什么十分有地位的客人,她没看,将帽子拉低了一点儿,低着头继续往台阶下。
忽然,一片风衣角,飘入了她的眼帘。
她停顿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的,就抬起了头。
“……”
周雾和一干周氏的保镖,护着周子珩,往银饰店内走。
就是面对面的见到了,阮茉整个人僵持在了原地,她呆呆地望着迎面走来的周子珩,咫尺距离。
好些时日不见。
明明就那么近,不可能看不到。但周子珩再也不是过去的那个一百米远处都要张开手臂等她扑过来的哥哥了。
他完全无视掉阮茉的存在,目光一直望着前方。
没有驻足,没有停留,用手拉了一下左侧的风衣衣领,似乎在刻意避开旁边的人,连风衣刚刚被风吹拂到阮茉面前,都令他嫌弃了。
他与她,擦肩而过。
头也不回,向着远离的方向走去。
阮茉转身,看到店铺经理直接到了门口迎接周先生,周子珩将两枚戒指从口袋里取出,神色淡漠,他对经理说了什么,经理连忙答应着,口型都能看出,是“一定一定”“肯定能修复好!”
阮茉看清楚了,那就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那对明明已经,被周子珩在离婚当天,扔进了下水道去的钻戒。
……
回到车上,阮茉忽然就抱着车座靠背,放声痛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周子珩是去捞了那两枚戒指吗?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阮茉这辈子就是被这份能把她给含着化掉了的宠溺给醉死的,她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很痛啊!她已经这么努力去让周子珩恨她了,婚都离了,再软脾气的人也该有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