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肃告诉许知知自己开了扩音,他们现在在来的路上,车上全是警察,没什么不能听的。
秦肃的队友见怪不怪,倒是临县的公安面面相觑。
不过大家都无聊,听一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知知从煤矿开始讲起,声音低沉。
只不过她的视角不是女孩,而是变成了村子和黑煤窑。
村子依靠黑煤窑的情况,还有死亡赔偿金,以及第一次死亡第二次死亡第三次死亡。
“第一次大概是真的意外,因为在当时,虽然默契是十万赔偿金,但我猜测很多黑煤窑老板不会赔这么多。”早年的黑煤窑是非常黑暗的,当时能有一个煤矿,打手还有手段都非比寻常。
作为一个资本家,都是能少赔就少赔的。
或许十万就是当时的最高数字,还是毕竟有“良心”的人,才能赔这么多。
所以第一个是意外,因为无法预料到底赔多少。
不能预料,就不会有人以身涉险。
直到第一个人死亡,获得了最高赔偿金x2的赔偿。
许知知继续道:“二十万,应该是零五零六年的二十万。换算到现在最少一百五十万。村里人很多心动了,但没人下手,直到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那个黑煤窑老板继续赔了,村子里人被利益蒙蔽了一切,制造了第三起煤窑坍塌埋人事件,一共死亡五个人,四个人故意。”
秦肃很快注意到了,还有一个消失的人,“女孩的妈妈,消失得有些蹊跷。”
根据许知知的描述,对方对于丈夫的去世表现得非常伤心。还有两个女儿,以及娘家之类的。
有钱,又有稳定的社会关系,在零几年一个女性几乎不会做出带着钱逃跑的举动。
根据他的经验,农村女性逃跑远离家乡,很大程度是没钱没爱还有暴力。
远离家乡对于当时的社会情况来说,对于一个一辈子几乎没出过大山的女性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
现在是因为资讯发达,只要有手机有点小钱就可以出门。
那个时候,她对外面可谓一无所知,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冒险的。
“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怀疑,这背后还有一桩为钱谋杀的案子。”许知知无奈叹息一声,轻声说道。
秦肃敏锐意识到,许知知在叹息什么,他淡淡开口道:“这是真实的事件,并不是一个故事,并且这个事件发生在何家村。”
“现在可以告诉我,告诉你这个故事的人是谁了。”
他说出许知知没说话的话,让许知知可以直接告诉具体情况了。
许知知扶额,“果然瞒不过你,是同剧组的颜雪说的,我怀疑她就是其中一个当事人。”
“所以你让我查她的资料?”秦肃道。
许知知“嗯”了一声,“网上的信息太假了,我分辨不清楚,你们查出的信息会比较准确。”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秦肃道。
许知知想起何家兄弟和颜雪的冲突,缓缓将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最后许知知补充道:“感觉一切的关键是要修建的村路,这条路应该藏着什么秘密。颜雪故意要揭开,何家兄弟故意想要掩盖。”
秦肃表示全都知道了,剩下一些情况他会和临县公安查。
临县公安局陪同抓捕的人员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他们只是陪同抓捕,竟然还能整出一个陈年旧案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对方主动开口。
“查一下许知知说的女孩那家的情况,颜雪的身份,还有煤矿死亡事件后,何家的经济情况。当年的黑煤窑老板应该还有人认识或者知道,找一找核实一下情况,应该就能知道这件事的真假了。”临县警察主动说道。
办案不能偏听偏信,最主要是核实这件事的真假。
这是一切调查的前提。
秦肃点头,“还有和许知知他们有冲突的何家兄弟和他家的情况,这个也是关键。我感觉他们,大概就是女孩父亲的兄弟家。”
“好,这些不难查,我们打个电话问问。”临县警察拿出手机,迅速给何家村所属的镇里派出所打电话询问。
他们那里有户籍资料,看看死亡销户就大概有数了。
对方表示会让值班民警查询后,便挂断了电话。
秦肃拿出手机,发消息让许知知小心谨慎一点。
许知知回复知道,他心里才松一口气。
他无奈一笑,许知知这个事故体质。
次次都遇见,还次次都不一样。
好在许知知心态很好,没被这些人影响到。
就在他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时,何家村所属的镇上派出所打来电话。
他们已经查清楚了。
让他们没料到的是,许知知说的何家兄弟,其中一个就是他们这一趟要抓捕的人。
“并且和你预想的一样,何家兄弟的父亲有兄弟,是零八年销户,根据镇上派出所打听,确实是黑煤窑垮塌压死的。同时还有村里两个人。早前也有两个人被压死销户。死亡原因虽然没这么写,但镇子就那么大,四五十岁的人都知道。”临县警察和派出所的人沟通后,看向秦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