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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想让她死(1 / 2)

屋内的气氛有些凝滞。

“你——”

宋兰台的话尚未说完,转瞬间,他拎着衣领的那只手就被反握住了腕处,一股全然无法抵抗的强大力量爆发,连灵力的波动也无,“段惊尘”就这样强行制住了他的手,而后——

“轰!”

宋兰台被压制着手,狠狠推倒在地。

不……说推还是太文雅了,确切说来,是像砸石头一样狠狠砸在了地上。

旁边的细犬目睹了这一幕,狗眼瞪得更大,回忆起自己先前被抱摔锁喉画面,默默夹紧了尾巴。

“咳咳……段惊尘你……”宋兰台剧烈喘息着,眼眶的红意越发鲜明,不知是气的还是受了伤。

白清欢微微倾身,面庞直直对着宋兰台,手上力量丝毫不松,屈膝抬腿,狠狠压住后者的另一只手。

她早就发现了,段惊尘的身体力量强横到可怕,哪怕是寻常的渡劫境体修恐怕都无法相提并论,此刻她就这样压制着宋兰台,后者不过一个医修,自是全无反抗之力。

她就这样,以居高临下的视角俯视着下方的宋兰台,冷漠询问:“我怎么了?”

宋兰台对上了那双沉墨似的眼眸,那一瞬间,他好似沉入了深潭,在里面竟然寻不到半点情绪。

他的神情同样冷下来,“你竟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她的……”

“你是她的谁?”白清欢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冷冷看着下方的人,“不就是一个死生不复相见的陌生人?”

此话一出,宋兰台原本还满是怒意的双瞳骤然失神,如同一樽被摔碎的琉璃,逐渐笼上了一层雾气。

他张了张嘴唇,方才的恼怒烟消云散。

宋兰台颤声,“她……她竟连此事,也同你说了?”

白清欢垂着毫无情绪的眼眸,并不回答他,平静反问:“所以现在轮到我问你了,白清欢的事,与你何干?”

“……”

宋兰台脸色惨白,他很想辩驳什么,但是事到如今竟无一言可辩。

他方才怒斥段惊尘是忘恩负冷心冷情的白眼狼,可到底骂的是眼前这个年轻的剑修,还是在骂当年那个同样年轻气盛的自己,宋兰台分不清。

他沉默了良久,最后才哑声道:“我来找你并不是寻衅挑拨的,有关修界大会,我确实有消息要告知你。”

白清欢皱眉,“你说。”

“有一些人似乎想要放出寒渊之下的邪魔。更要命的是,这些人就在羽山上界之中,所以,他们不允许任何修士再飞升上去搅乱他们的计划。”宋兰台的声音很轻,像是承受着某种痛苦,“一旦有人渡劫圆满准备飞升,定然会出事,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吗?这两百年间,再也没有人成功飞升了。”

他顿了顿,喃喃道:“就算她闭关渡劫成功了,去了羽山上界也是生死难料。”

白清欢的目光骤然凌厉。

“他们疯了?邪魔现世苍生必乱,如今可没第二个盛德仙君去镇压它!”

羽山上界便是昔日的仙庭,位于如今的寒渊深处,下面被镇压着的便是那只足以灭世的邪魔。

“那些飞升的前辈镇守了数千年数百年寒渊,人心易变,谁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仙是魔,又有谁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便是活腻了,想拖了整个修真界一起去死也不奇怪。”宋兰台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纵使不管白清欢的死活,你身为盛德仙君的转世,以为自己能逃过那些人的手段?”

“此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宋兰台惨淡的脸上倒是逐渐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很轻的笑了一下:“段小仙君果真是年幼无知,竟不知我师父乃是医仙谷上任谷主,他于两百年前飞升去了羽山上界。”

白清欢皱眉,不解宋兰台为何频频以年龄讥讽段惊尘。

宋兰台:“你不用怀疑,羽山上界虽与修真界修真界隔绝,外人极难踏入羽山,但是里面的人想出来却是不难。你只需知道,在此事上我无一字作假。”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道:“他们都想让她死。”

她松手,没有再答话,而是低着头沉思着什么。

宋兰台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像是彻底被卸了力,甚至连灵力都无法维持,方才布下的封闭禁制于瞬间溃散。

他似乎又无声低语了一句,破碎在了窗外呼啸卷入的朔风之中。

过了许久,他慢慢起身,用力甩开还叼着自己手的细狗,背对着白清欢垂首离去。

*

宋兰台来时优雅从容,走时眼眶微红失神,衣衫半湿,手背上不止有烫伤的痕迹,更有莫名的狗牙印和一道疑似拳击的淤青。

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里面的人定是发生了某些矛盾。

云舟角落,鬼鬼祟祟自上而下叠了好几颗脑袋。

李长朝扒着墙,压低了声音:“宋长老出来了。”

下面的师弟瞪大了眼,悄悄问:“他看起来狼狈得好像被打了,这是段师祖欠了宋长老的诊金反揍了债主一顿吗?”

再往下的师妹不赞同:“段师祖有医修挚友,应该不会去找宋长老疗伤,就更不可能欠诊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