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语气很沉:“现在有时间吗?”
段羽安靠在玻璃栏杆上,看着空旷的天花板,说:“只有十分钟,准备起飞了。”
周满是知道Seeker行程的,他嗯了一声,开始解释为何要在这个时间给段羽安打电话。
深圳某家酒楼里,周满看着餐桌对面已经空了的位置,艰难地松了一下脖颈,说:“我刚和青恒的老师喝完早茶,他以前也是阿乐的班主任。”
自从知道祁乐退学且没有去茱莉亚,周满就一直对这事很在意。他特地约了祁乐高中时期的班主任出来喝茶,了解情况。
“陈老师说,阿乐辍学,是因为没钱交学费了。”
这个原因其实挺让周满意外的,毕竟祁乐家境真的不差,即使是父母离了婚,祁乐也不至于落到没钱交学费的地步。
但陈老师很肯定的说,祁乐就是因为无法继续支付青恒高额的学费,所以才选择辍学的。
据陈老师的回忆,当时来给祁乐办理退学的是他外公,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都在劝老人家,说祁乐是个难得一遇的高材生,就这么中途退了实在是太可惜云云。
更何况祁乐连茱莉亚的Offer都拿到了,这可是万里挑一的机遇。在这个节骨眼退学,任谁看都觉得不值。
陈老师作为祁乐的班主任,尤其心痛,他对周满说:“我当时是真的着急啊,一直在劝,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别拿孩子的前途开玩笑。”
祁乐外公被陈老师劝得实在是没办法,最后才无奈地道出实情。
陈老师想起过去的一些细节,唏嘘不已。
“高二那一年,阿乐突然变得沉默,不爱与人交流,我当时还找他谈过话,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不过也是,这也算是家丑了,他怎么可能和我说呢。”
“知道阿乐退学的实情之后,我去找过校长,校长也觉得这么好的学生,不能就这么退学了。”
“虽然校方表示可以给阿乐免掉所有的学费,但在大城市里,生活费始终是一笔大开支。”
“更别说出国去茱莉亚了。”
“…………”
陈老师离开前,对周满说:“你若是还能联系上他,让他……有空回青恒看看,我们都很想他。”
周满点头:“会的。”
周满把陈老师的话转述给段羽安,继续说:
“我刚刚问了几家和阿乐家走得比较近的邻居,好像是他妈妈当时死都不肯签离婚同意书,自杀之后,按照法律规定,家里所有的钱都归在了他爸的名下,包括房子车子。”
“后来他爸和小三离开深圳,去了别的城市,什么都没给阿乐留下。”
“这才让阿乐不得不退学的。”
说到这里,周满心烦地点了根烟,吸了两口,才继续道:“你,是真的喜欢他?”
段羽安懒懒地垂着头,机场广播一遍又一遍催着航班的登机信息,他想象着祁乐去青恒办理退学手续那天时的表情,侧脸的肌肉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半晌他才干着嗓子答:“嗯,是真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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