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劣根性。
像沈澹月这样的人,似乎永远理智,永远冷静,永远不会失控。
然而,他却不止一次因她而变得兴奋、激动、冲动,平静镇定的眼睛染上欲的颜色。
她怎能不感到满足?
假如沈澹月的控制欲没有那么变态的话,她可以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谁不想跟自己喜欢的人腻在一起。
但现在,她对自由的渴望,已经超出了对沈澹月的喜欢。
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很好。
他的吻,他的眼神,他银白色的头发,他长长的眼睫毛,他结实而优美的胸肌,他戴着黑手套的手指……他投入时绷紧的下颌,脖颈、手臂和腰腹处暴起的青-筋。
她都喜欢极了。
他冷冰冰的体温,虽然让她有种在深冬游泳的恐慌感,但大多数时候,都会激发她的肾上腺素。
明琅不会回避自己的感情和欲望。
她很喜欢他,但到此为止了。
她更渴望自由。
也许有人会觉得,自由是一个陈词滥调的命题……在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压迫与苦痛,没人拥有真正的自由,也不可能有人拥有真正的自由。
待在沈澹月的身边,她可以过得非常安全、舒适,完全没必要离开他,去穷乡僻壤自讨苦吃。
但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讨厌受制于人的感觉。尽管她忘了自己曾受制于谁,但并不妨碍她记得那种感觉。
很不舒服。
她不想再重温那种感觉了。
想到这里,明琅很想直接告诉沈澹月,她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她想换一座城市生活。
话涌到嘴边,理智及时堵了回去。
沈澹月不会允许她离开他。
——是的,甚至不是“同意”而是“允许”。
她现在处于他的管辖范围内,如果她想要离开他,他只会一口否决这个想法。
如果他看重她的想法的话,就不会禁止任何人见她了。
她得……逃走。
明琅突然很紧张。
她要怎么才能逃走?
基地戒备森严,监控几乎没有死角。
她平时无论怎么闲逛,都碰不到基地的员工,说明沈澹月要么也清空了基地,要么在她的身上植入了一个追踪装置,凡是她经过的地方,基地的员工都会自动回避。
明琅更倾向于后者。
这种情况下,就算她的身手再好,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就在这时,她手腕一紧。
沈澹月目不斜视,扣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明琅心脏怦怦狂跳,几乎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他却只是随口问道:“在想什么,心跳得这么快。”
明琅太紧张了,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该怎么敷衍他。
转眼间半分钟过去,沈澹月似乎意识到她沉默太久,正要抬眼看她,明琅急中生智,凑过去覆上他的唇,伸出舌-尖,与他的唇-舌一触即离。
沈澹月一顿。
明琅已经撤退,镇定地说:“在想你。”
沈澹月看了她一眼,抬起手,若有所思地用指关节碰了碰自己的唇:“不生气了?”
“……我那么喜欢你,”明琅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虚假,“你又是为了我好,我怎么可能真的生你的气。”
沈澹月却信了。
明琅不敢相信他真的信了。
他将视线移到屏幕上,耳际有些发红,声音却平静无波:
“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