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第 54 章(1 / 2)

只有春知处 风歌且行 8074 字 5个月前

柳今言又梦到了年幼时逃跑被抓之后的画面。

她在雪地里跑了很长时间,雪水浸湿了鞋子,冻得她双脚完全没了知觉,这也正方便了她不知疼痛地往前。

可即便是她不停不歇地跑了一整夜,在天亮前还是被抓住了。

她被那些人扼住手腕,拼了命地挣扎,却仍然挣脱不了,嘶喊救命的嗓子变得喑哑无力。

柳今言生得漂亮,刚被卖进院里就选作瘦马培养,所以带回去之后打骂自然是没有的。

嬷嬷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按进水缸里,眼睛鼻子在一瞬间就涌进来冰冷的水,窒息的感觉将她紧紧包围。

柳今言只剩下本能,用力地挥舞双手去挣扎,却完全无法抗衡压在后脑的力道,她一张口就喝了满口的冰水。

她双耳嗡鸣,眼前发黑,似乎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但嬷嬷却不是要杀她,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嬷嬷又拽着她的头发狠狠拉出来,让她得以呼吸。

这便是她们惩罚柳今言的方式,不会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伤痕,只让她在冰冷的水中反复体会濒临死亡的感觉。

而其他逃跑的女孩,就生生打断了腿骨,折断了手臂,拖到了所有女孩面前看。

这样的惩罚一度成为柳今言的噩梦,令她很长一段时间难以安眠。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将柳今言从难以挣脱的噩梦中惊醒,她惊坐而起,赫然察觉自己被梦魇吓出一身冷汗。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她赶忙扬声,“是谁?”

“今言,是我。”

纪云蘅的声音传进来。

柳今言赶忙拿起手绢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揉了两把脸将眉间的惊慌抹去,而后下榻披衣,来到门边。

门打开后,纪云蘅穿着织金的锦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红木食盒,冲她笑了笑,“我来给今言送东西。”

“什么东西?”柳今言欢喜地将她迎进门,“让下人送来就是,外面那么冷,何必还亲自跑一趟?”

纪云蘅不觉得冷,她出门的时候总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坐马车来的,不冷。”

食盒搁在桌子上后打开,里面装了各种各样的糕点,做得华丽又精致。

“这是我从行宫里带出来的,你尝尝。”纪云蘅道。

柳今言讶异,“是皇太孙的厨子做的吗?!那岂不是御厨?没想到我们这种人还有机会能吃上皇宫里的东西!”

纪云蘅点着头说:“对,施公公说那些厨子都是从宫中带来的。”

“那你可有经过皇太孙的同意?该不是悄悄拿出来的吧?”柳今言拿了一块,抿了一口,唇齿间顿时散开丝丝甜腻。

“是施公公说我可以带给朋友吃的,没关系。”纪云蘅给她拿了不少,双层的锦盒里装得满满当当。

柳今言乐不可支,两三口就吃了一个,“那我今日可有口福了,多谢云蘅。”

“你若是喜欢

,我下次再给你带点来。”纪云蘅仿佛只是来专门给她送这一盒糕点,东西送到便要告辞。

柳今言跟在她身后挽留,“这就走了?不在这里玩一会儿吗?”

“不了,我今天算了下日子,也差不多要十五天,良学的眼睛快好了。”纪云蘅边往门处走边说,“这段时日他心情不好,我去给他买些京城里没有的好吃的。而且我作画的颜色用完了,顺道再买些。”

若是搁在寻常,柳今言一定会喊着陪她一起去,但今日下午她恰巧有正事,只得将纪云蘅送出门。

待她走后,柳今言回房中就着温热的茶水多吃了两块糕点,随后瞧着时辰差不多,便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衫,在脸上戴了完全遮住面容的面具,自后门出了住所。

这段时间嬷嬷们都忙别的事,再加上她们以为这些舞姬在泠州是人生地不熟,连这里的方言都听不懂,所以并不严格看管她们,只要柳今言在日落前回来,便不会引起谁的疑心。

但这些嬷嬷不知,被卖去游阳之前,柳今言曾被带着在泠州生活过两年。

她戴着面具去了西城区的一间赌坊里。

西城区本就是泠州人口最杂乱的地方,赌坊里更是五湖四海的男女都有,输上头的赌徒们大声吆喝着,一进去就被吵得耳朵嗡鸣。

柳今言身轻如燕,在人群中穿梭,避开相互拥挤碰撞的赌徒来到了最角落的一张赌桌上。

赌桌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庄稼吆喝着买定离手,人们纷纷拍下银钱下注。

柳今言挤进去,挨在墙边的位置,随便拍下几个铜板。

身边就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这把肯定买小,连开了三把小了。”

“我就乐意买大,不用你管。”柳今言回道。

“等你小半时辰了,怎么才来,我都输了快一两银子了。”那人又抱怨道。

“是你来得太早,我分明是按照约定时间。”柳今言转头瞥他一眼,压低声音道:“突然叫我过来是什么事?上头有动向?”

她隔壁站着的男子斜倚在墙上,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而后一手抓着瓜子,一手将碎银子压上了桌子。

此人正是程子墨。

直起身时,他往柳今言身边靠了靠,道:“郑褚归来泠州了。”

“这事我知道。”柳今言低声回。

程子墨又道:“上面打了个来回,官家这次将郑褚归撇来泠州,怕是想让他有来无回。前些日子杜家那个出了个损主意,想把手上这批货活埋。”

柳今言心中一凛,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情绪问:“什么时候?”

“这主意已经报上去了,等着那姓孙的盖印。”程子墨含糊道:“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大半个月。”

柳今言沉默不言。

这时间太短了,用来做什么都不够。

程子墨道:“我有一计。”

柳今言:“说。”

“郑褚归来泠州是由我家接待,等盖了印的文书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