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说出口就随着风消逝了。安良没听清,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说的什么玩意儿?”
秦淮便又重复了一遍,比上次还要犹豫不决:“那你还会一直来看我吗?”
安良本来有的是话术来掩盖自己的本意,他大可以告诉秦淮“我不来谁来,你父母都没了,总不能让周之俊来守你全夜”,这样的话他或许会扳回一城,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上赶着倒贴别人。
可是安良说不出口,他不敢对秦淮说出这句话,他对着秦淮说不出这么难听的话。于是犹豫再三,准备好的借口全都见了鬼去,安良轻声道:“我会一直守着你的,你快点好起来,行吗?”
“行。”秦淮先是说了一个字,隔了片刻后带着一点哽咽重复了一遍:“行。”
安良是落在他晦暗残缺不堪的生命中一道清澈的温柔的月光。
谁能束缚月光呢?谁见过人蓄养凤凰呢?一颗流星自有它来去的方向,而他也有他的去处。
秦淮觉得,自己不配。好时光都是偷来的,他要倍加珍惜。
于是秦淮往前迈了半步,不管不顾地带着一腔玉石俱焚的勇气对安良道:“我想抱着你,行吗?”
安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来,讶异地抬起眼睛来看着秦淮。
秦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一点幽暗的,细碎的光,像是一颗亿万光年以外的星星,再浓烈的感情经过一道道折射后便看上去冷静而自持。可是安良知道,秦淮现在的心里有多紧张。
手也牵了,他也不是什么矜持扭捏的姑娘家。于是安良往后退了半步,朝着秦淮张开了双臂:“行,给你抱个一分钟的。”
秦淮把安良搂进怀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摸到了天上的月亮。
他比安良高一点,却低下头来把额头抵在安良的颈窝里:“谢谢你。”
安良的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隔了许久之后才轻声道:“秦淮,你现在是想干什么呢?”
安良知道答案,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听到秦淮告诉自己这个答案。
怀里的秦淮动了动,他将大衣罩在了安良的背上,抵在他颈间说出口的话潮湿而溽热:“我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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