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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皎没有说话,她掀开宽阔裙摆的一角,面向怀吾真人,缓缓跪下,面色严肃慎重,磕头行礼,整整三个,和光洁坚硬的地面接触,无端郑重。

空旷的大殿映衬着祁皎的身影,寂静无言。

行完礼,祁皎慢慢起身。她已经没有从前的生疏,一举一动都极为标准,这是穿书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不知不觉间深入骨髓,成了她和这方天地无声的交汇融合。

怀吾真人没有动,也没有让祁皎起来,他已经生出几缕皱纹的眼睛,注视着祁皎,一直到她消失在目光的尽头。

良久,是前来送要务的执事弟子打断了怀吾真人,他只是微微怔楞,很快就恢复如常,依旧笑得和蔼,继续处理繁重的宗门事务,尤其是因为魔修而引发的后续。

这些,可有的忙呢。

而祁皎告别了怀吾真人,便没什么要去的地方了。

因为几个亲传弟子,包括祁典,都在前段时间,被宗门安排着离去。有往凡间的,也有去邕念海的……

分散于九州各处,他们要维护这方天地的安宁。

因为修仙人都有储物袋,故而祁皎也不需要收拾。她握了握手中的青霜剑,目光落在远处,眼神坚定。

三日后,在凡间最热闹的都城中,一家装点不俗的茶楼正喧闹着。外头虽然寒风凌冽,但丝毫不影响里头的人,木炭烧的霹雳啪啦间或响上一声,配上说书先生不时一拍的惊堂木,倒是相宜。

里头的温暖热闹,和外头白茫茫的雪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茶楼的桌椅都是用上好的木头制成的,客人们享受着精致的茶点,听上面的说书人将近日来的奇事。

不过,如今正值暑日,配上寒冷扑朔的天气,本也就是件奇事。

啪,惊堂木一响,说书人伸出手,口若悬河的讲道:“我们禹国这段时日,那可叫一个波折横生啊。

南边遭了大水,北边来了鞑子,真真叫个险字。

偏偏如今,堂堂的一国都城,六月飞雪哇。边关又传来急报,衡门关失守,鞑子入了我禹国境内,烧杀抢掠,鞑子首领咯必可甚至直接屠城。

啧啧啧,我禹国危矣!”

伴随着说书人的大声感叹,又是一声惊堂木的响声,满座骇然。

“究其根源,是奸臣当道,硬生生让忠心耿耿的骠骑将军被冤死在了衡门关。

可叹将军一生护国,忠心不二,竟被诛了九族,唐家可是满门忠烈啊,唐老太君五子战死沙场,临到头,却和年幼的孙女一道赴了黄泉。

而其妻被奸臣辱之,夫人刚烈,以死保全清白。奸臣当道,可悲!可叹!可恨!”

说书人情绪激烈,句句泣血,底下的人也是义愤填膺。

“那奸臣陈其与必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