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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2 / 2)

沙棠再见国师是在午时。

对方注意到她腰间少了的东西,皱眉问她:“你的刀呢?”

今酒也跟着看过来,妖异的眼眨呀眨,无辜又美丽。

沙棠喉间干涩:“……属下想换一把刀。”

“可以。”国师没问缘由,笑说,“清微楼有一把备用刀,特地为你留的。”

在外出任务,刀是她们的命,没有人喜欢隔二差五换条命玩玩,刀自然也是用久了才趁手。

清微楼

只是她们学习的地方,刀剑不储存在这,有需求得自己去宫外找熟悉的师傅锻造。

备用刀,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二个字。

沙棠心里一暖,低低应了声。

当兰枻得知半妖变人,她冲到小狐狸面前,上上下下看了好半天,越看越惊喜道:“大,大变活人??”

哎呀小话本上说得没错,小狐狸精……啊不,小狐妖是真好看啊!瞧瞧这漂亮的小脸蛋,啧啧……

今酒也出奇地乖,一开口就是‘姐姐’,甜得兰枻在原地蹦了好几下。

沙棠摸着新刀,冷冷说:“半妖当然会化作人形,你不是早就知道?”

“你的话好像有点酸,哦我知道了,你也想到大人床上——唔唔!”

兰枻瞪着一双大眼睛控诉她。说不过就捂嘴!你好幼稚!

转过头,沙棠问得正经:“既然妖狐……今酒,今酒伤好了,也能变成人了,是否不必再用您的血?”

要不是这几碗血,大人的脸色怎会越养越差?往日能撑扶着走两步,如今几乎离不得人了。

偏偏这妖物还性情乖张,叫人……

今酒抱着国师一条胳膊,抢话道:“我要喝的,月月说了欠我二碗呢!今天还没给,哼。”

沙棠震惊地看向国师,看见这人脸上的淡淡纵容,想得到否定答复的心死了。

她闭了闭眼,觉得自己不能再留此地,唯恐抑制不住心底冒出来的层层杀气。大人敏锐,一定会看出来。

“哎哎,我还没跟小狐狸……”

兰枻被拉拽着往外走,匆匆忙忙与国师再见、扯着嗓子与小狐狸约好下次一起吃糖葫芦,这才空出嘴问沙棠你怎么了。

沙棠一言不发,亲手合上门,转身停在上把刀断裂的地方,眸中酝酿着风暴。

就在她要开口说明刀碎一事,忽然听见屋内动静,两人瞬间屏息。

大人轻柔着话音说了什么,那只狐妖迷迷糊糊答:“亲,亲一下也可以晚点喝血……”

接着一声甜腻的口申口今,短促尖锐,似痛似乐。

隔着厚重的殿门,隐约听见谁的气息凌乱,呜咽着缠着另一人要更多。

兰枻小声:“这,这听起来怎么像大人……”在哄骗不谙世事的小狐狸?

沙棠坚定道:“不可能。这狐狸少说也长了百年,不可能什么都不懂,她必定是装成这样欺骗大人,居心叵测。”

兰枻瞄了瞄沙棠的表情,瘪嘴不说了。

无奈沙棠还要推推兰枻,试图获得赞同:“是不是?”

兰枻:“……”

兰枻:“是是是!”

-

稍晚时分,国师放了碗血让兰枻给小狐狸送去。

她虚弱时不喜有人在身边陪侍,沙棠也很懂事地先退下去。

一边揉捏着腕上缠绕几圈的白布,一边操控轮椅沿着石子路往前滑。

皇后宫中种了不少奇花异草,在国师

搬来后更是了不得,日日都有花房的人来景仪宫送稀奇玩意。她们大多不敢与景仪宫的管事嬷嬷搭话,来前甚至心中祈求能遇见那位白衣国师。

国师大人待人温和有礼,既不体.罚也不克扣月钱,犯错改了就是,简直神仙一般的人物,人人都爱替她办事。

路边清新好闻的草木香总比殿内堆砌的熏香好闻一些,眉心聚久了的痕迹终是展开。

宽袖遮掩着手腕,白布在她的折磨下被血浸湿。

前几条伤口尚未痊愈,有的刚刚结痂,有的还在渗血,她的自愈能力太差,药粉上了又上,只能恢复成这样。

轮椅渐渐滑出景仪宫,绕过小道停到一处偏僻的莲花池旁。

系统:‘这里阴气似乎有点重……’

楚纤:‘嗯,死过很多人。’

系统:‘!!’怪不得大白天就凉飕飕的!它一个系统都感觉到了!

没过多久,撑着一把油纸伞的白衣青年出现。

他身姿飘逸,比寻常男子多了几分轻盈。衣摆仍刺了几根翠竹,与他修长单薄的身形倒也相衬。

看见白衣国师的那一刻,他并不马上抬腿过来,而是驻足半晌,手指攥紧,重重握着伞柄。

伞面挡住大半阳光,令白净的脸染上些许阴沉。

莲花池边凉风习习,白衣青年望见那风多次牵起那人衣袖,露出里面包扎的纱布。

他大步流星过来,堪称失礼拽起国师的手,惊疑不定看了半晌,最终艰难启唇:“——是皇后?”

国师刚要开口,白衣青年却已转过身。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又紧又松,末了一句微哑的:“我知道了。”便抬腿离开。

国师:。

系统:‘诶,咋不听人解释呢!’

楚纤:‘她脾性如此。’

系统:‘像个硬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