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用。”季婉霜道,“早前才施过肥,不必紧着下雨。”
这肥来自泔水桶,皆是日常残羹剩饭攒的。新鲜泔水大多充当家畜的饲料,但也有添入枯直其叶之类的下脚料调节水分,再静置一段时日至自然发酸结丝的,如此便是发酵完成,可拿来给田地施肥。
“那要放多久才能结丝?”敖璃追问,眨着黝亮的眸子满是新奇。
月光在扑扇的眼睫下氲出一片阴影,轮廓模糊的黑,愈衬那双眼睛水亮清炯,将少女的纯真感整个拉满,季婉霜被她突然的靠近比得倒吸口气。
一个个小小的草包被撇在脚边,她揪着她的衣角,脸上无辜的神色,仿佛只为探知田野轶闻。
却不知有意亦或无意的,挟着深海清远的香气似识路一般直往鼻子里钻。
她靠得太近了,那味道淡淡的,又极好闻,昨夜交颈缠绵的画面适时涌了上来,脸也不知不觉烧热了。
季婉霜怔了怔,又迅速低下头,喉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要命,她真是好看极了,是会让人乱了意志的程度。
为免被对方瞧出异样,季婉霜咽了咽口水,佯作自然地续上之前的话尾,道:“夏季二三十日便好。冬时就很久了,兴许开春都未能用上。”
“哦……”
敖璃虚应一声,直勾勾盯着人大姑娘瞧,眼底笑意愈来愈深,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目光之缱绻,情与欲交织成的火热,直盯得人脸颊越来越躁,浑身不自在。
最后季婉霜没法了,干脆遮住她的眼睛,轻斥了句:“别看了。”
三个字说得温婉流转,恍若竹含新粉,撩而不自知,教人如何自持。
“不看。”
敖璃心软得一塌糊涂,一面说,一面拉下她的手,又飞快地在她泛红的面颊轻啄一口。
她偷香熟稔,如蜻蜓点水,季婉霜反应过来时只感受到颊上残留的淡淡的温软触感,然后听见她说:
“今晚月色真好。”
敖璃看着她,说着月色,却又说的不是月色,季婉霜似懂非懂。
她也看向她,双目对视,眉眼如画,心间一股暖流冒了出来,唇角微微地弯起。
眼中是彼此的倒影,不知谁先主动,她们慢慢靠近,两双唇紧紧贴在了一起,含吮缠绕彼此的气息。
她的手攀上她清瘦而可靠的肩膀,嘤咛轻哼,风也温柔,雨也温柔。